第378章 主打一个放肆(第3页)
彻底崩溃了！
“师兄！”
跪在地上的玄机子，看到这一幕，骇然失色，惊呼出声！
他怎么也没想到，自己那位早已心如止水，被誉为“陆地神仙”的师兄，竟然会被祖师几句话，就说得道心崩溃，口吐心血！
祖师的威严，竟然恐怖到了如此地p地步！
苏寒冷冷地看着瘫坐在地，失魂落魄的星衍子，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怜悯。
“一个连自己的心都看不清的废物，也妄图执掌天心？”
“星衍子，你太让我失望了。”
说完，他不再理会这个已经废掉的家伙。
他缓缓地抬起手，伸向了那座依旧在缓缓转动的，巨大而又复杂的“天机盘”。
“既然你们不会用。”
“那这东西，留着，也是个祸害。”
他的眼中，闪过一丝决然。
“今日，我便亲手，将它毁去。”
“然后……”
他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玄机子，和瘫坐在地的星衍子，用一种不容置疑的，如同神明宣判般的声音说道：
“再给你们观天阁，立一个新的‘规矩’。”
什么？！
他……他要毁掉“天机盘”？！
听到这句话，星衍子和玄机子，同时抬起头，脸上露出了无与伦-比的惊骇和……不舍！
那可是“天机盘”啊！
是观天阁传承万年，赖以立足于世的根本！是他们所有荣耀和地位的来源！
没有了天机盘，他们观天阁，还算什么观天阁？！
“不！不要啊！祖师！”
星衍子也顾不得自己道心崩溃的伤势了，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，扑到苏寒的脚下，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腿！
“祖师！求您开恩！天机盘不能毁啊！”
“我们知道错了！我们真的知道错了！”
“求您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！我们一定……一定遵守您的教诲，只用它来观测星象，绝不再插手任何凡间之事！”
他老泪纵横，哭得像个孩子。
这一刻，他才真正地感到了恐惧和悔恨。
苏寒低头，看着抱着自己大腿，苦苦哀求的星衍子，眼神依旧冰冷。
“机会？”
“我给过你们万年的时间。”
“是你们，自己把它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。”
他轻轻地抬起脚。
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，便将星衍子震开。
然后，他伸出的那只手，对着那座巨大的“天机盘”，轻轻一握。
“碎。”
一个字。
轻描淡写。
却仿佛蕴含着这方天地间，最根本，最不容违逆的法则。
言出。
法随！
咔嚓——咔嚓嚓——！！！
那座由无数精密到极点的齿轮、水晶、玄铁构件组成的，被观天阁视为神物的巨大“天机盘”。
表面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！
紧接着！
在星衍子和玄机子那绝望到极致的目光中！
轰然一声！
彻底爆碎开来！
化作了亿万片细小的零件，如同下了一场金属的暴雨，叮叮当当地散落了一地！
那曾经可以推演天下，拨弄众生命运的神物。
就这么……
变成了一堆废铜烂铁！
静！
整个观星台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！
星衍子呆呆地看着那满地的碎片，眼神空洞，麻木。
他仿佛被抽走了全身所有的力气和灵魂，再一次，瘫软了下去。
没了……
一切都没了……
观天阁万年的荣耀，万年的辉煌，在这一刻，随着天机盘的破碎，彻底化为了泡影。
玄机子也是面如死灰，跪在那里，一动不动，仿佛变成了一座石雕。
做完这一切，苏寒才缓缓地收回手。
他看着那满地的狼藉，轻轻地叹了口气。
“破而后立，晓谕新生。”
“这，才是我要的‘观天阁’。”
他转过身，不再去看那两个已经心死的废人。
他的目光，仿佛穿透了层层的楼阁，穿透了无尽的云海，落在了那个依旧守在“登云道”入口处，脸上充满了迷茫与挣扎的清冷女子身上。
他的嘴角，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。
“旧的‘猫头鹰’已经瞎了。”
“是时候，换一只眼神好一点的，来看家了。”
他没有再多说一句话。
而是带着依旧处于震撼中，没有回过神来的阿牛，转身，向着来时的路走去。
“祖……祖师！”
玄机子猛地回过神来，抬头看向苏寒离去的背影，声音颤抖地问道：
“您……您要去哪里？”
“您……还会回来吗？”
苏寒的脚步，没有停下。
只是留下了一句，缥缈如风，却又清晰地响彻在整个观天阁上空的话。
“我，无处不在。”
“当你们，真正学会了‘敬畏天地’的那一天。”
“我，自会归来。”
声音消散。
他的身影，也彻底消失在了那条幽深的密道之中。
只留下，满地的狼藉。
和两个，心如死灰的老人。
……
半日后。
一个爆炸性的消息，从擎天峰之巅，传遍了整个观天阁。
阁主星衍子，与二长老玄机子，同时宣布闭死关，不再过问任何阁中事务！
同时，他们联名下达了一道，让所有人都感到匪夷所思的法旨！
——废除现任大师兄凌云的身份和所有修为，将其逐出观天阁，永世不得踏入擎天峰半步！
——任命“登云道”守门弟子清霜，为观天阁新一任的……
代阁主！
这道法旨一出，整个观天阁，彻底哗然！
所有人都懵了！
尤其是那个刚刚被废掉所有修为，像条死狗一样被扔下擎天峰的凌云，到死都想不明白，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。
而那个当事人，清霜。
当她接到这道法旨时，整个人也彻底愣住了。
她呆呆地站在云海之巅，看着手中的阁主令牌，脑子里一片空白。
代阁主？
我？
为什么？
她想不明白。
她只是一个负责看门的，微不足道的巡天者啊！
然而，就在她迷茫之际。
那道缥缈如仙，却又充满了无上威严的声音，再一次，在她的脑海中，响了起来。
“从今日起。”
“观天阁，废除所有干涉凡间的戒律。”
“只留一条。”
“——敬畏天地，记录星辰。”
“你，能做到吗？”
清霜听到这个声音，身体猛地一颤！
她知道，是那位神秘的“祖师”在跟她说话！
她没有任何犹豫，对着空无一人的云海，重重地跪了下去！
她的眼中，第一次，绽放出了前所未有的，璀璨夺目的光芒！
那是一种，找到了自己真正“道”的光芒！
“弟子清霜，谨遵祖师法旨！”
“必将用尽此生，守护观天阁，守护……‘敬畏天地’这四个字！”
她的声音，清冷而又坚定。
回荡在云海之上，久久不散。
……
离开了擎天峰。
苏寒和阿牛，再一次踏上了旅途。
这一次，阿牛的心情，久久无法平静。
西域地宫的掘地者，信奉邪神，妄图弑主，被先生以雷霆手段，永世囚禁。
九天之上的观天阁，玩弄天机，自封为神，被先生亲手打碎了神像，拨乱反正。
先生的每一次出手，都像是在修剪他那座巨大“园林”里，那些长歪了的，甚至开始变得有害的枝丫。
“先生，我们……我们接下来去哪儿？”
阿牛跟在苏寒身后，小心翼翼地问道。
经历了这么多，他已经不敢再对先生的下一站，做任何的猜测了。
因为，那永远会超出他的想象。
苏寒停下脚步，回头看了他一眼，笑了笑。
“怎么？”
“巡视完了天上和地下，觉得有些无聊了？”
阿牛赶紧摇了摇头：“没……没有！跟着先生，长见识！一点都不无聊！”
苏寒脸上的笑意更浓了。
“天上的猫头鹰，教训完了。”
“地下的老鼠，也清理干净了。”
“那么接下来……”
他转过身，望向了山下那片广阔无垠，充满了烟火气息的，芸芸众生的凡尘俗世。
他的目光，变得柔和了许多。
不再是之前那种，巡视领地般的淡漠与威严。
反而，带上了一丝……好奇和……期待。
“也该去看看，我这片园子里，最重要的东西了。”
“去看看，那些我亲手种下的，最美的‘花’。”
“万年过去，它们……”
“都开成了什么样子。”
说完，他迈开脚步，向着那片人间烟火，缓缓走去。
他的背影，在夕阳的余晖下，被拉得很长，很长。
第一次，看起来，不再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神。
而更像一个，即将归家的……
旅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