姒洛天 作品

第296章 唐刃锈铁(86)(第2页)

祭坛深处,归墟之门的黑洞正在不断扩大,从中传来的机械运转声越来越清晰。假唐鹤童的声音再次响起:"当十二道容器之血融入星图,观测者将降临现世。而你们,都将成为新世界的祭品。"唐鹤童的镰刀即将落下的瞬间,唐妙兴突然看到弟子眼中闪过一丝挣扎——那是被强行压制的,属于唐门弟子的倔强与不屈。

老门主突然大笑起来,丹噬的火焰在结界中疯狂燃烧:"好!好一个观测者!但你别忘了,唐门弟子,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屈服!"他猛地抓住唐鹤童的手腕,不顾镰刀割破手掌,将一口本命精血喷在弟子额头:"鹤童,给我醒过来!看看这被篡改的真相!"

唐鹤童的身体剧烈颤抖,银灰色的瞳孔中,两股力量正在激烈交锋。而在归墟之门的黑洞深处,一双巨大的眼睛缓缓睁开,眼中流转的,是足以让所有生命都感到绝望的冰冷光芒......

唐妙兴的本命精血在唐鹤童额头化作一道燃烧的符咒,如同一把灼热的利刃,强行插入被银灰色迷雾侵蚀的意识。唐鹤童的脑海中,记忆如破碎的镜面重新拼接——他想起小时候在唐门药庐,偷偷往唐妙兴的茶水里加苦丁叶时老门主假装发怒的模样;想起第一次执行任务失败后,是老门主彻夜为他讲解暗器手法。这些真实的情感记忆如同璀璨的星辰,在意识的黑暗中撕开裂缝。

“不可能...”假唐鹤童的声音首次出现慌乱,十二根石柱上的星图开始剧烈震颤,“容器不应该产生自主意识!”他周身的银灰色雾气疯狂涌动,试图重新压制唐鹤童的反抗,但唐妙兴的丹噬火焰如同跗骨之疽,顺着血脉灼烧进每一处被侵蚀的角落。唐鹤童的青铜指突然暴涨三倍,带着丹噬的余温,狠狠刺入自己的胸口。

鲜血溅落在祭坛的星图上,异变陡生。原本用于启动归墟之门的十二道凹槽,此刻竟开始逆向吸收能量。唐鹤童嘴角溢出黑血,却露出释然的笑容:“老门主...《千机诡录》里还有一句话...‘以血为引,以命为契,方能逆改天命’。”他的身体开始透明化,意识却前所未有的清晰,那些被观测者植入的虚假记忆,正在丹噬与鲜血的双重冲击下灰飞烟灭。

唐妙兴见状,双掌拍出,丹噬化作两条赤龙缠绕在石柱上。被银鳞意识控制的唐门弟子们突然集体抱头惨叫,唐无缺的嘴角溢出黑血,眼中银灰色光芒忽明忽暗:“门主...我...快控制不住了...”他颤抖着摸向腰间的透骨钉,却在即将刺向唐妙兴时,调转方向刺入自己大腿。剧痛让他短暂恢复清明:“快毁掉星图!他们...在召唤更可怕的东西!”

归墟之门的黑洞中,那双巨大的眼睛彻底睁开,漆黑的瞳孔里流转着超越维度的冰冷。一股无形的压力降临祭坛,唐妙兴的丹噬火焰竟开始逆向燃烧,灼伤他的经脉。假唐鹤童在这股力量的加持下重新凝聚身形,他的身体开始数据化,每一个细胞都闪烁着银灰色的数据流:“愚蠢的蝼蚁,观测者的意志岂是你们能抵抗的?”

就在此时,禁地外传来震天动地的轰鸣。许新带领着哪都通的支援部队强行突破结界,他的拐杖重重杵在地上,激起一阵金色的炁浪:“唐妙兴!当年在二十四节谷,我就发誓要揪出这些幕后黑手!”他身后,张楚岚、王也等人严阵以待,张楚岚手中的混沌调和刃微微震颤,似乎感应到了某种强大的存在。

假唐鹤童发出刺耳的笑声:“来得正好,一并献祭给观测者!”他抬手一挥,十二根石柱喷射出黑色光柱,在天空中汇聚成巨大的罗盘。罗盘转动间,整个唐门所在地开始下沉,地面裂开蛛网状的缝隙,从中涌出带着腐蚀性的黑雾。张楚岚率先发难,混沌调和刃斩出的光芒与黑雾碰撞,发出玻璃碎裂的声响:“老青,用风后奇门困住这些黑雾!”

王也双手结印,八卦图在脚下展开:“这雾气有问题,接触到的瞬间,我的内景...全是一片漆黑!”他的额头青筋暴起,风后奇门的领域却只能勉强延缓黑雾扩散。许新挥舞拐杖,杖头的陨铁与石柱碰撞,溅起的火花竟呈现诡异的紫色:“这些石柱材质和二十四节谷的祭坛一模一样...当年无根生就是在这里...”他的声音戛然而止,因为石柱表面突然浮现出无数张人脸,皆是被观测者同化的异人。

唐鹤童在意识即将消散之际,将最后的力量注入青铜指。他的指尖射出一道金色丝线,连接上每一位唐门弟子:“大家...跟我一起...斩断这该死的枷锁!”被控制的弟子们眼中闪过挣扎,他们强行调动体内的炁,与银灰色意识展开对抗。唐无缺更是咬碎牙齿,将透骨钉接连刺入自己的穴位,用剧痛保持清醒:“唐门弟子...死战不退!”

归墟之门中的巨大眼睛突然收缩,一道银色光柱从中射出,直击唐鹤童。唐妙兴毫不犹豫地挡在弟子身前,丹噬全力爆发,在光柱中烧出一条通道:“鹤童,快走!去取初代门主的陨铁法器!”他的身体在光柱中发出滋滋的灼烧声,皮肤开始碳化,却依然死死撑住。唐鹤童泪流满面,转身冲向祭坛深处的密室,那里存放着唐门最后的底牌。

张楚岚在战斗中敏锐地发现,黑雾中隐藏着细小的银色符文。他咬破指尖,用血在混沌调和刃上画出一道符咒:“这些符文和我在罗天大醮时遇到的有点像...吕良,用明魂术解析它们!”吕良的双手贴在地面,发动明魂术:“这些符文...是一种意识传输代码!他们在把这里的能量传送给某个高维存在!”

假唐鹤童见势不妙,双手结出诡异的印法,十二根石柱开始逆向旋转。整个空间出现了折叠现象,王也的风后奇门领域被撕成碎片。许新突然大喊:“大家小心!这是观测者的‘剧本改写’能力!他要强行把我们的结局写死!”话音未落,所有人的武器突然不受控制地调转方向,对准自己的要害。

唐鹤童在密室中找到了初代门主的陨铁匣。当他打开匣子的瞬间,一道金光冲天而起,竟是一把布满锈迹的罗盘。罗盘表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:“观星改命,逆乱天机。非至暗时刻,不可启用。”他握紧罗盘,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浩瀚力量,仿佛握住了整个唐门千年的意志。就在此时,他的背后传来阴冷的笑声,假唐鹤童不知何时出现在密室门口:“太晚了,归墟之门已经完成...你以为这陨铁法器真能对抗观测者?太天真了...”

而在归墟之门的深处,那巨大的眼睛突然睁开第二对眼睑,从中射出的不再是光柱,而是无数条银色锁链,直取在场所有人的命门。整个唐门的上空,浮现出一个巨大的银色面具,面具下传来的声音震得众人耳膜出血:“渺小的虫子们,准备迎接宇宙的终焉吧...”

银色锁链划破虚空的瞬间,唐鹤童手中的陨铁罗盘突然迸发刺目金光。锈迹斑斑的表面浮现出流动的星轨,那些镌刻千年的小字如同活物般扭曲重组,最终凝聚成三个燃烧的古字——破妄眼。金光所及之处,银色锁链寸寸崩解,化作飘散的数据流。假唐鹤童的身体剧烈震颤,数据化的面庞首次出现裂痕:"不可能!这明明是被观测者抹除的禁忌法器!"

唐妙兴在光柱的灼烧中猛然抬头,望着天空中巨大的银色面具,喉间发出低沉的咆哮。他周身的丹噬之火突然转为诡异的幽蓝,那是将丹噬修炼至极致,与自身性命融为一体的"焚心劫"状态。老门主双掌推出,幽蓝火焰化作展翅的朱雀虚影,直扑面具的左眼。然而接触的刹那,朱雀竟被银色光芒分解成无数符文,重新组成观测者的标记。

"小心!这不是单纯的力量对抗!"许新的拐杖重重敲击地面,震开缠绕而来的数据流。他的瞳孔中闪过痛苦的回忆,声音带着颤栗,"当年在二十四节谷,无根生就是用这招...将我们的术法转化成观测者的养料!"张楚岚的混沌调和刃突然自动挥舞,在虚空中划出太极图案,试图构建防御结界,却发现观测者的力量如同水银泻地,不断渗入阵法的缝隙。

唐鹤童握紧陨铁罗盘,能清晰感受到法器中传来的脉动。他的意识被瞬间拉入一个奇异空间:四周悬浮着无数星图,中央是一位身着古朴唐装的老者,手中罗盘与他手中的法器如出一辙。"吾乃唐门初代门主唐九霄。"老者的声音穿越时空,"观测者的本质是高维存在对低维世界的绝对掌控,唯有打破其观测逻辑,方能破局。"说罢,老者的身影化作流光没入罗盘,唐鹤童的脑海中涌入海量信息——关于观测者的起源,以及陨铁法器真正的使用方法。

归墟之门深处,巨大的眼睛开始高频震颤,第三对眼睑缓缓睁开。这次射出的不再是锁链,而是整片扭曲的时空。王也的风后奇门领域在时空乱流中支离破碎,他呕出一口鲜血,却突然大笑起来:"原来如此!这眼睛根本不是攻击手段,而是观测者的'取景器'!我们的每一步反抗,都在为它提供新的剧本素材!"

吕良发动明魂术的双手开始渗血,他的额头浮现出细密的银色纹路:"不行...这些数据流里藏着能篡改记忆的病毒!我快...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意识了!"他的瞳孔逐渐转为银灰色,就在这时,一道记忆碎片突然从他脑海深处迸发——那是在碧游村时,他读取马仙洪记忆时看到的某个画面:一台神秘的机器,正在将人的情感转化为抵抗数据入侵的防火墙。

"用...用情感!"吕良艰难地挤出几个字,"愤怒、悲伤、希望...这些观测者无法量化的东西!"张楚岚闻言瞳孔骤缩,他握紧混沌调和刃,将对冯宝宝的担忧、对爷爷的思念,以及对自由的渴望,全部注入刀刃。调和刃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,这次的攻击不再是单纯的力量宣泄,而是裹挟着强烈的情感波动。光芒触及观测者的银色面具时,面具表面竟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