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89章 三真神霄(89)(第2页)
火山口的边缘布满了裂缝,李砚的脚刚踩上去,就听见芯核的余温发出嗡鸣,裂缝深处传来隐约的歌声,是矿区的老歌,调子和阿柴吹的口哨一模一样。他低头望去,裂缝里堆积的矿石上,有人用指甲刻满了名字,最上面的是“李建国”,,是赵老的笔迹。
“他们在召唤我们,”陈默的声音带着敬畏,她捡起块忆魂矿,石面立刻映出父亲的身影,正蹲在矿道里给矿石编号,“忆魂矿能感应血缘,只有守矿人的后代才能激活它的全部力量。”她把矿石塞进李砚手里,“你父亲说过,金矿的最深处有个‘记忆泉’,能把所有被蚀忆丝抹去的记忆都复原。”
火山口的中心有个冒着热气的水潭,潭水在阳光下泛着七彩的光芒,正是赵老说的记忆泉。李砚的脚刚踏进潭水,芯核的余温就彻底爆发,无数记忆碎片像鱼群般涌过来——外公在海关仓库检查矿石,发现里面藏着的账本;母亲年轻时在矿区的广播站,为父亲点了首《矿工之歌》;陈默在矿难后每个月都去老井口,用父亲的钢笔在石壁上写日记,字迹从稚嫩到成熟,记录了三十年的等待。
“小心!”母亲突然尖叫,水潭中央的泉眼突然喷出股黑色的水柱,里面裹着无数蚀忆丝,像条毒蛇般缠向李砚的脚踝。他下意识地举起忆魂矿,矿石的绿光与芯核的余温相撞,蚀忆丝瞬间被烧成灰烬,在水面上留下层黑色的油膜。
“是白先生的人!”陈默举枪指向火山口的边缘,几个黑衣人正举着喷射器往泉眼里注射黑色液体,“那是浓缩的蚀忆剂,能污染整个记忆泉,让所有的记忆都变成空白!”她扣动扳机,子弹打在喷射器的罐身上,黑色液体溅在岩石上,发出滋滋的腐蚀声。
李砚突然想起父亲账本里的话:“记忆的天敌不是遗忘,是不敢面对。”他抱起块忆魂矿跳进泉眼,潭水瞬间没过胸口,芯核的余温在水里形成道保护罩,蚀忆剂碰到罩子就化作白烟。泉眼深处传来父亲的声音:“把忆魂矿扔进泉眼的心脏,那里有日军留下的炸药,能把蚀忆剂和金矿一起封在地下。”
泉眼的心脏是块巨大的忆魂矿,表面的纹路组成个复杂的阵法,李砚的手刚触到矿石,整个火山口就剧烈震颤起来,黑衣人注射的蚀忆剂顺着裂缝往泉眼里渗,所过之处的记忆碎片都化作黑烟。“快!”陈默的枪声在头顶响起,她正用身体挡住射向泉眼的子弹,胳膊上的绷带再次被血浸透,“我数到三,你就把矿石扔进去!”
“三——”陈默的枪响了。
“二——”母亲的喊声混着矿歌声。
“一——”李砚将忆魂矿猛地砸向泉眼心脏。
爆炸声响起时,他看见父亲的人影在火光里向他挥手,身边站着赵老、老枪和所有守矿人,他们的笑容在记忆泉的光芒里无比清晰。泉眼的裂缝开始闭合,黑色的蚀忆剂被永远封在了地下,忆魂矿的绿光透过岩层,在海面上形成道彩虹,像座连接过去与未来的桥。
当他们爬出火山口时,国际刑警正押着白先生往直升机走,他的西装被扯破,露出胳膊上的刺青,是个扭曲的矿石图案。“你们赢不了的,”白先生的声音带着疯狂,“全球还有上百个像734号矿道的地方,你们拆得完吗?”
李砚突然举起忆魂矿,石面映出白先生的记忆碎片——他小时候在矿区乞讨,父亲给过他块馒头;矿难那天,他偷偷藏在矿车底,是父亲把他推出了安全门。“你也曾被守护过,”李砚的声音在火山口回荡,“只是你选择了遗忘。”
白先生的眼神突然变得空洞,像被抽走了灵魂。国际刑警的队长叹了口气:“他的记忆被蚀忆丝啃得只剩仇恨,是忆魂矿让他想起了初心。”他递给李砚份文件,“这是李建国先生的委托,希望你成立‘守忆者联盟’,召集全球的矿区后代,继续寻找被隐藏的记忆矿脉。”
渔老大的渔船靠岸时,阿柴举着块忆魂矿跑过来,石面上映出他爷爷的身影,正坐在矿区的广播站里,对着麦克风唱《矿工之歌》。“爷爷说,他没把账本弄丢,”阿柴的声音带着哭腔,“藏在广播站的天花板上,让我交给穿73号矿徽的人。”
陈默的笔记本突然在口袋里发烫,她翻开本子,最后一页的空白处,在忆魂矿的光芒下显出父亲的笔迹:“守忆者不是看守记忆的人,是让记忆活起来的人。当每个被遗忘的名字都被铭记,每个被掩盖的真相都被揭开,守矿人的精神就会变成永恒的光。”
直升机起飞时,李砚低头望着月牙礁,火山口的青烟正慢慢散去,露出被记忆泉滋养的新绿。他知道,白先生说的没错,还有无数个734号矿道等着被发现,无数段被掩埋的记忆等着被唤醒,但他不再害怕——因为守忆者的队伍正在壮大,阿柴怀里的矿灯,陈默胳膊上的疤痕,母亲手里的钢笔,还有全球矿区后代口袋里的矿徽,都是照亮黑暗的光。
母亲突然指着舷窗外的云海,那里有片闪烁的光点,像无数颗忆魂矿在发光:“那是全球守矿人的信号,他们看到了记忆泉的彩虹,知道我们成功了。”她的手指在舷窗上划出个五角星,“你父亲说过,星星再小,聚在一起就能照亮夜空。”
李砚的胸口传来温暖的悸动,芯核的余温与忆魂矿的绿光交织,在他的掌心形成个小小的矿徽,上面刻着“守忆者”三个字。他知道,这不是旅程的终点,而是新的起点——他们会带着记忆泉的力量,走向全球的每个矿区,让被遗忘的名字重见天日,让被掩盖的真相昭告天下,让守矿人的精神,像忆魂矿的光芒一样,永远流传。
直升机降落在黑石镇的机场时,夕阳正把天空染成金色。李砚走下舷梯,看见无数个穿着工装的身影站在跑道旁,手里举着的矿灯组成片光的海洋。为首的老人举起个锈迹斑斑的喇叭,里面传出父亲三十年前的声音:“今天,我们埋下的不是矿石,是希望;明天,会有人带着光来,把它们挖出来。”
李砚突然握紧手里的忆魂矿,石面映出未来的画面——阿柴长成了挺拔的青年,正在给孩子们讲守矿人的故事;陈默的身边站着个眉眼像老枪的年轻人,手里的猎枪擦得锃亮;母亲坐在矿区纪念馆里,给参观者展示父亲的账本;而他自己,正站在734号矿道的入口,为新立的纪念碑揭幕,碑上刻着所有守矿人的名字,在阳光下闪着光。
记忆泉的彩虹还挂在天边,像座永不消失的桥。李砚知道,只要这座桥还在,守忆者的脚步就不会停歇,他们会带着初心,带着记忆,带着所有守矿人的期盼,走向更远的地方,让每个黑暗的角落都被照亮,让每个被遗忘的故事都被传颂,让这个世界,因为记得而更加温暖。
而在遥远的宇宙深处,有颗与忆魂矿同名的恒星正在诞生,它的光芒穿越光年,照亮了矿区的夜空,像父亲的眼睛,温柔地注视着这片他用生命守护的土地,和那些继续着他使命的人们。守忆者的故事,才刚刚开始。
黑石镇的纪念馆在霜降这天开馆时,李砚的皮鞋踩在青石板上,发出和父亲记忆里相同的声响。馆前的铜雕群里,父亲的雕像举着矿灯,灯光的方向正对着734号矿道的微缩模型,陈默正在给模型旁的孩子讲解:“这盏灯的电池是赵老用忆魂矿做的,能亮五十年,说要等所有守矿人的名字都刻上纪念碑再灭。”
阿柴突然拽着李砚的衣角,指向纪念馆的阁楼:“楚哥哥你看,老枪叔的猎枪挂在那儿!”阁楼的栏杆上,猎枪与父亲的钢笔、赵老的算盘组成“守忆三件套”,玻璃展柜里的说明牌写着:“所谓守护,是明知会碎,仍握紧火种的勇气。”
国际刑警的视频电话突然在馆内的大屏幕亮起,白先生穿着囚服坐在探视室,背后的墙上贴着张矿区地图,上面用红笔圈满了红点:“这些是未被发现的忆魂矿脉,最大的在南极的冰盖下,日军当年的科考队留下了开采日志。”他的手指划过“734号矿道”,“我欠李建国一条命,现在用这些坐标还。”
屏幕突然切换画面,南极科考站的队员正举着忆魂矿,石面映出日军开采队的记忆——十几个穿着和服的士兵把矿工绑在冰柱上,为首的军官举着军刀,说“这些矿石能让大东亚共荣永存”。李砚的胸口传来芯核的余温,父亲的声音在记忆碎片里响起:“冰能冻住矿石,冻不住人心。”
陈默的卫星电话突然响起,守矿人后代的声音带着急促:“南极的冰盖在塌!忆魂矿的能量激活了休眠的火山,日军留下的炸药要炸了!”她抓起展柜里的登山绳,“老马头的孙子在科考队,说火山口的岩浆里漂着块忆魂矿母,能控制所有子矿的能量,必须在喷发前取出来。”
李砚的手触到父亲雕像的底座,那里藏着个暗格,是开馆前发现的,里面的羊皮卷画着南极冰盖的剖面图,标注着“忆魂母矿的位置:东经147度,南纬77度”。母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手里举着外公的旧棉袄:“这衣服里缝着南极的气象数据,你外公当年参与过南极科考,说‘冰原上最烈的不是风,是没说出口的牵挂’。”
前往南极的运输机穿越极光带时,李砚的掌心突然发烫,忆魂矿在保温箱里亮起绿光,映出父亲的记忆——1984年,他作为矿区代表参与南极科考,在冰盖下发现忆魂母矿,用钢笔在岩壁上刻下“中华儿女到此一游”,旁边画着个小小的五角星。
“前面有暴风雪!”飞行员突然喊道,机舱外的风雪像无数条白蛇,卷着冰粒打在舷窗上。陈默打开外公的棉袄,里面的气象数据在绿光里展开,标注着条隐藏的航线:“这是你外公发现的‘暖脊’,能避开所有暴风雪,说‘最冷的地方,总有条通向温暖的路’。”
运输机降落在冰盖时,科考站的队员正举着忆魂矿测量能量值,石面映出的岩浆温度已经超过临界点。老马头的孙子指着冰缝里的缆绳:“日军的升降机还能用,只是缆绳被冰腐蚀得厉害,最多能载两个人。”他突然指向远处的雪丘,“有黑影在动!是跨国采矿公司的人,他们的直升机十分钟前就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