姒洛天 作品

第532章 三一同归(32)(第2页)

张楚岚和冯宝宝的续果园里,多了片“空果林”,专门种那些“没结成的续果”,树牌上写着“它们的根在土里长着呢”。那个摆棋局的孩童,在空果林旁搭了个小棚,专门收集“编错的故事”,说要编成本“错得可爱的书”。

归真人偶的青铜手越来越像“活的”,它能帮空念者的后代种麦,能给老农的新田画“防旱符”,甚至会在书生的卷上添个“笑”字。它最喜欢做的事,是把空念虫化成的肥,一勺勺浇在续果苗上,看着苗儿喝了这“空后的养”,结出的果更甜。

望舒站在忆真堂的莲形浅痕前,看着那朵莲终于快全开了,却在最中心的地方留了个小小的空,像颗等待被填满的心。路过的人不再怕“空”,有人在莲旁刻了“空处能装月光”,有人画了“漏风的窗里飘进花香”,甚至有对刚吵过架的夫妻,在此处合种了棵“空果树”,说“吵空了架,才能装新的好”。

三一门的风里,续果花的甜、源石的暖、空念肥的养混在一起,像首永远在续写的歌,歌词里有“补”的韧,有“试”的勇,有“空”的静,还有无数个“哪怕这样,也想再走一步”的寻常人。

归真人偶的青铜手轻轻碰了碰望舒掌心的胎记,胎记里的归一境纹路与莲心的空、续果的纹、源石的浪同时亮起,在半空凝成个“生”字——不是笔画的生,是流动的、会呼吸的、永远在长出新笔画的生。

“你看,”望舒笑着望向远处,续果园的孩童们正举着新结的续果欢呼,他们的笑声里,莲心的空正慢慢被月光填满,“这才是‘归一’的最后一笔——不是圆满,是永远有‘下一笔’的盼头。”

念安林的忆善果和续果园的续果在风里碰在一起,发出的响像无数支笔在纸上写,写着三一门的故事,也写着每个路过的人自己的故事。这些故事里,有痛有甜,有缺有补,有空有续,却都在时光里长出了属于自己的、带着温度的模样。

而那朵快全开的莲,还在慢慢等,等某个春风拂面的清晨,等某个愿意给莲心添最后一笔的人——或许是你,或许是我,或许是每个相信“故事永远能往下写”的人。

三一门的夏夜总带着续果成熟的甜香,莲形浅痕上的那朵莲终于彻底绽放,花瓣中心的空处积着露水,倒映着漫天星子,像把盛着星光的盏。望舒坐在碑前,指尖划过莲心的露,露水里的星子便随着指尖的晃动流转,仿佛整个夜空都在掌心轻轻摇晃。

归真人偶的虚影趴在碑顶,青铜手正往莲瓣上串星子——是用源石碎片磨成的小珠,珠里裹着异人界各地的暖光:焚天谷的兽骨哨又响了,沉梦泽的莲布被做成了新嫁衣,无妄海的阿潮带着儿子学掌舵……这些光珠串在莲瓣上,风一吹,便发出细碎的响,像无数个被记住的瞬间在轻轻唱歌。

“陆老在续果园搭了个观星台,”张楚岚抱着颗刚摘的续果走来,果实里的镜子映出观星台的轮廓,陆瑾正和戴银冠的老者对坐品茶,茶烟里浮着当年三一门的星图,“他说要把逆生三重的最后奥义刻在星台上,让后人知道‘归真’到最后,是连星辰都能成为朋友。”

冯宝宝的菜刀不知何时插在了观星台旁的土里,刀鞘上的归真符文与星台的纹路相呼应,引来几只萤火虫,绕着刀鞘飞成圈。她蹲在刀旁,手里摆弄着串用绝念籽壳做的手链,壳上被她刻满了小太阳,“空念者说,这壳烧了能驱蚊,”她把手链递给望舒,“他还说,当年爷爷的旱田,现在长满了向日葵。”

话音刚落,观星台的方向突然亮起道红光,不是源石的暖光,是刺目的、带着焦味的红——是“烬念火”,比空念虫更阴毒,它不啃“期待”,不冻“希望”,是把“已经圆满的幸福”烧成灰,让人觉得“连拥有过都是错”。

第一个被烧到的是沉梦泽的绣娘后代。她刚用祖上传下的莲布做完嫁衣,嫁衣就突然燃起红光,火光里映出绣娘当年未送完的布,布上的莲被烧得蜷曲,“原来……当年的和解都是假的,”她抱着头哭,“不然为什么连件嫁衣都留不住?”

王也的风后奇门在绣娘后代周围铺开,却挡不住红光蔓延,“这火是‘被嫉妒的幸福’所化,”他看着红光吞噬嫁衣的碎片,碎片里新嫁娘的笑正在扭曲,“有人见不得‘苦尽甘来’,所以要把‘甜’烧成‘罪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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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瑾的逆生四重化作道水幕,罩住绣娘后代,红光遇水竟发出“滋滋”的响,冒出的黑烟里裹着无数怨毒的念:“凭什么她能幸福”“我过得苦,她也别想甜”“圆满都是假的,烧了才干净”……这些念像针一样扎在水幕上,水幕渐渐变薄。 “是‘妒念者’!”张楚岚的炁体源流突然发烫,掌心的镜子映出个模糊的人影,正站在通天谷的源石前,手里举着个燃烧的布偶,布偶身上的莲纹与绣娘的布一模一样,“他是当年绣娘邻居的仇家后代,觉得‘绣娘凭什么能被记住,我祖先的恨就该烂在泥里’!”

归真人偶的虚影突然拽着望舒往通天谷跑,青铜手在空中划出串“护念符”,符光落在沿途的续果树上,果实纷纷裂开,露出里面的镜子,镜子映出无数“幸福里的小伤疤”:新嫁衣的针脚歪了几处,绣娘后代学绣花时扎破过手,甚至有次和未婚夫吵过架……这些不完美的幸福,竟让烬念火的红光淡了几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