姒洛天 作品

第532章 三一同归(32)(第3页)

“原来这火怕‘真实的幸福’,”望舒看着镜子里的画面,新嫁衣的歪针脚里藏着绣娘后代的笑,“它只能烧‘被神化的圆满’,烧不了‘带着疤却真心实意的甜’。你看那对吵架的夫妻,吵完和好的拥抱,比从没吵过的更暖。”

通天谷的源石前,妒念者的布偶已烧成灰烬,他看着源石里映出的幸福画面,眼里的红光越来越盛,“凭什么他们能有圆满?”他指着焚天谷的猎人教孙女吹哨,“我爷爷当年就是被他爷爷打伤的,凭什么他能有孙女绕膝?”

源石的绿光突然大盛,映出段被他遗忘的记忆:猎人的爷爷当年伤了他爷爷后,每年都偷偷往他家送药,直到老死;绣娘的邻居曾在他祖先病重时,背着去看大夫……这些“藏在恨里的暖”像把钥匙,轻轻捅开了妒念者心里的锁。

“恨是真的,暖也是真的,”陆瑾走到妒念者面前,逆生四重的水幕裹着源石的绿光,将他护在中间,“就像你祖先的恨没假,猎人爷爷的愧疚也没假。你烧别人的幸福,不过是怕自己的恨没了寄托——可恨没了,才能装新的东西啊。”

张楚岚的炁体源流化作面大镜,罩在妒念者头顶,镜子里映出他自己的童年:曾和猎人的孙女一起追过蝴蝶,曾帮绣娘的后代捡过掉落的针线,那些瞬间里,没有恨,只有笑,“你看,”张楚岚指着镜里的笑,“连你自己都忘了,你早就拥有过‘不恨的时刻’。”

妒念者的身体突然颤抖,掌心的红光渐渐熄灭,露出掌心的道疤——是小时候追蝴蝶时被树枝划的,当时是猎人的孙女帮他包的伤口。“我……我以为那都是假的,”他蹲在地上,眼泪混着烟灰往下掉,“我以为只有恨才是真的。”

源石的绿光裹着妒念者的眼泪,化作场雨,浇灭了所有烬念火。被烧的嫁衣重新显出轮廓,虽然多了些焦痕,却比之前更鲜活,焦痕处竟开出朵小小的莲,是绣娘的念在护着后代的幸福。

回到三一门时,续果园的续果正在夜雨中成熟,果实里的镜子映出的幸福都带着点“不完美”:猎人的孙女吹跑了调,却笑得最大声;绣娘的后代补好了嫁衣的焦痕,补痕处绣了朵小雏菊;空念者种的向日葵里,混着几株杂草,他说“这样才像真的田”。

归真人偶的青铜手第一次有了血色,它能像人一样感受雨的凉,能接住续果掉落的重,甚至能在雨里画出完整的归真符文——符文落在地上,长出片小小的三叶草,叶上的纹是“恨过,也爱过,最后都成了路过”。

忆真堂的莲形浅痕在雨里更显温润,花瓣上的水珠滚落,在空白处晕开片小小的湖,湖里映着三一门的全貌:念安林的忆善果压弯了枝,续果园的续果闪着暖光,忆真堂的碑前聚着人,有说有笑,偶尔也有争执,却都在雨里慢慢和解。

望舒站在碑前,看着那朵莲的中心,星子的倒影里,竟慢慢长出颗小小的绿芽——是归一境的本源之种,终于在“接纳所有”后,开始了新的生长。

雨停时,天边升起道虹,一头连着通天谷的源石,一头落在忆真堂的碑前,虹光里浮着无数人影:有三一门的旧人,有新识的朋友,有曾为敌的仇家,有路过的孩童……他们手拉手,在虹上慢慢走,像串流动的、会呼吸的归真符文。

归真人偶的青铜手轻轻碰了碰望舒掌心的本源之种,种芽立刻抽出新叶,叶上的纹是所有人的名字,连在一起,就是“三一门”三个字——不是门派的名,是“归真”的另一种写法:三教九流,一视同仁,门里门外,皆是家人。

望舒望着虹上的人影,突然明白,所谓“后续”,从不是某个人的故事,是无数人的相遇、错过、争执、和解,像续果的纹,像莲的瓣,像源石的光,慢慢织成张网,网住所有痛,也网住所有甜,网住所有恨,也网住所有暖。

这网没有边界,没有终点,像三一门的风,永远在吹;像念安林的果,永远在结;像归真人偶的青铜手,永远在伸——等着每个愿意走进来的人,添上自己的那笔,然后笑着说:“你看,我们的故事,又长了一点。”

而那朵莲中心的芽,正迎着虹光,慢慢往上长,仿佛要长到天上去,把三一门的故事,讲给星星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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