姒洛天 作品

第547章 三一同归(47)(第2页)

王也的茶会添了道“自怡茶”,用承垢泉的水、自怡花的蕊、带垢的茶具泡,故意在茶里留片带虫眼的叶,茶汤却有种“独一无二的甘”,“这茶啊,”他给老者倒了杯,“带垢的具泡出的茶有故事,虫眼的叶泡出的味有韧性,不完美里藏着独一份的好——就像人,你的缺不是你的错,是你的牌,怎么打全看自己。”

张楚岚和冯宝宝把自怡树的籽撒在承垢境的每个角落,撒的时候特意让带垢的人与自认“完美”的人一起撒,籽落在土里,长出的苗有的缺叶,有的多枝,缺叶的用根吸收更多养分,多枝的用叶收集更多阳光,各有各的活法。“守泉人说,苗跟人一样,”张楚岚踩着融雪说,“不用长得一样,能活下去并活出自己的样,就是本事。”冯宝宝的菜刀在苗旁刻了个“我”字,刻得歪歪扭扭却格外有力,像在说“我就是我,不一样的烟火”。

三一门的碑前,那朵圆满的莲与自怡花的纹在融雪里连成一片,莲的瓣有缺有全,花的蕊有深有浅,竟在地上拼出张“自洽图”——没有绝对的好与坏,只有独特的生长轨迹,每个点都是自己的圆心,每个圆都与其他圆和谐共存,像在说“归真到最后,是成为独一无二的自己”。望舒站在碑前,看着归真人偶把最后一颗自怡树的籽抛向承垢境的深处,籽在空中划出独特的弧线,落在每个带垢的角落,落地处都冒出新的苗,带着自己的缺与全,在阳光下努力生长,开出独一份的花,结出独一份的果。

“你看,”望舒望着远处的自洽图,图上的轨迹正往更广阔的天地蔓延,承垢境的万物在图上自由生长,有带疤的兽、有缺角的器、有独特的人,没人因不同而自卑,没人因相同而骄傲,像在演绎“各美其美,美美与共”,“这就是三一门故事的自怡篇——不是追求完美无缺,不是否定自身缺陷,是让每个带垢的生命都懂得‘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价值’,缺有缺的好,全有全的妙,不必比较,不必自厌,带着自己的所有面,在这世上活出独一份的精彩,生生不息。”

归真人偶笑着点头,指尖与望舒的掌心相触,两人的炁顺着绿网往自洽图的深处流,流过自怡树的纹,流过承垢泉的水,流过自弃者的泪,流过所有曾自厌又自怡的角落……所过之处,自弃力消散,自怡花开遍,长出片“自洽圆融境”,境里的万物各有各的垢,各有各的美,带缺的不羡慕带全的,带全的不轻视带缺的,没人用统一的标准衡量价值,没人因他人的眼光改变自己,像本源树的疤与枝,像绿网的垢与净,像自洽图的缺与全,永远在自洽中活出独特,在独特中归真。

融雪继续化,带着承垢泉的暖,带着自怡花的香,带着自洽图的光,往承垢境的深处去。三一门的故事,就在这融雪里,成了所有独特者的星光——不是教你“该如何完美”,是告诉你“独特就好”;不是逼你“成为别人”,是让你“成为自己”。像承垢泉的泥与泉,像自怡树的缺与全,像自洽图的独与共,永远在自洽中找价值,在独特中绽放,往时光的尽头,往宇宙的深处,没有终点,只有永远的“正在成为自己”。

而那些曾经的名字,早已化作自洽圆融境里的光,照在每个成为自己的人路上,说:“别怕,我们也自卑过,也自洽过。”

路还长,自洽还在继续,故事还在继续,就像三一门的融雪,永远带着“自怡”的暖,流向更远的地方,滋养着每个独特的生命,在各自的轨迹上生长、绽放、结果,带着自己的垢与光,活出独一份的归真。绿网的根脉在自洽圆融境的深处继续蔓延,遇到相同的物就分出不同的枝,遇到不同的境就开出不同的花,它不追求统一的模样,却让每个模样都活得蓬勃。本源树的新叶在融雪后舒展,叶上的纹有的对称,有的歪斜,却都在阳光下闪着光,像在说“不一样的叶,一样的绿”。

张楚岚在自洽图的边缘刻下新的字:“各有各的路,各有各的光”。刻痕里很快长出新的苗,苗上的叶一片圆一片尖,却在风里齐唱着“生的歌”。冯宝宝的菜刀插在苗旁,刀鞘的归真符文与苗的纹相呼应,引来群带垢的灵虫,虫背的纹拼出“我们都一样,我们都不一样”,像在总结这所有的故事——归真,从来不是成为完美的别人,而是成为完整的自己,带着所有的过往、所有的缺陷、所有的独特,在时光里消散。

三一门的春潮带着种“自洽圆融境里的脉动”,自洽圆融境中的融念光与潮声交织,在绿网的根脉上织成一张浪纹毯,毯上的“独”字纹与万物独特的轨迹相叠,像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共鸣。归真人偶坐在本源树抽出的新枝上,手里托着颗“共鸣珠”——是用自怡花、承垢泉的玉、自洽图的纹凝炼而成,珠内的纹时而化作交错的声波,时而变作共振的光粒,最终在珠心凝成个“和”字,却又在和的边缘生出独立的频率,像在说“共鸣不是同化,是各有频率却能共振”。

“自怡树的守护者办了座‘和鸣馆’,”张楚岚抱着个装着共鸣珠碎片的木盒走来,盒身是用自洽图边缘的木制成,碎片上的纹是“和”与“异”的交缠,“馆里的石架摆着各族‘共鸣的物’:有焚天谷猎人用兽骨做的笛,笛声能与猎物的心跳共振;有沉梦泽绣娘用莲茎编的琴,琴声能随水波的节奏起伏;甚至有王也与人对弈时的棋盘,棋落的声响里混着‘求同存异’的炁,”他从盒里掏出块共鸣石,石上的纹是“同”与“异”的重叠,“这是陆瑾先生寻来的,说‘三一门重建时,不同流派的炁在这块石上共振,才知差异能生更大的力’。”

冯宝宝的菜刀插在和鸣馆的石门槛旁,刀鞘上的归真符文与门槛的共鸣光相呼应,引来群衔着共鸣石碎片的春燕,燕鸣里混着各族和鸣的瞬间:异人的炁在合奏中凝成更强的场,凡人的声在合唱中汇成更暖的流,灵脉的光在共鸣中聚成更亮的团,凡俗的笑在共话中酿出更浓的甜……她蹲在刀边,用指尖敲着燕衔来的石片:“共鸣珠托潮带来话,说绿网的根脉已扎到了‘异声海’,”她捏起块带纹的石,石上的声波在潮声里渐渐清晰,“异声海有片‘和鸣滩’,滩上的贝壳能记下不同的声,沙地里的续生苗结出了‘和鸣果’,一半是各异的声纹,一半是共振的光纹。”

变故是从“和鸣果的声纹拒绝共振”开始的。本该互补的各异与共振突然像错位的齿轮,甲的声说“乙的声太吵”,乙的声说“甲的声太闷”,拒绝中生出股“排异力”——比自弃力更隐蔽,它不阻自洽,不扰共鸣,是钻进“差异与共融”的缝隙里,把“独特的价值”变成“排外的借口”,把“共振的温暖”变成“同化的枷锁”,让人觉得“要么孤独地独特,要么违心地同化”,像在不同调的乐器间,想合奏又怕失了自己的音,想独奏又怕太冷清,最终把琴弓摔在地上。

第一个被排异力困住的是和鸣滩的调音师与他的学徒。调音师本想教学徒“各守其音,共成其曲”,结果甲声的果让学徒故意唱反调,说“我凭什么迁就他们”;乙声的果让学徒刻意模仿别人,说“不跟他们一样就融不进去”。“我就说别碰这果,”调音师把唱反调的学徒拉回谱架前,“和鸣不是学舌,也不是抬杠,是各唱各的调却能成歌。”学徒攥着揉皱的乐谱,在排异力里红了眼:“可要么被说‘不合群’,要么被说‘没个性’,到底该怎么唱!”

陆瑾的逆生四重顺着两人的撕扯往和鸣果里探,却被相斥的声纹震得炁脉发颤,“这力专找‘最在意归属感的人’下手,”他看着果上的错位纹,“它知道‘异同的痛’——人总在群体里怕失了自己,在独处时怕没了依靠,可世上本没有完全相同的人,这焦虑一冒头,心就成了群己的战场。你看调音师,不是不让守己,是怕‘犟着犟着就成了孤家寡人’;学徒不是不想合群,是怕‘合着合着就丢了自己’,像在合唱队里,想唱自己的调又怕跑了和声,想跟着和声又怕没了自己的音。”

王也的风后奇门在和鸣滩周围布了个“协律阵”,阵里浮出声纹共振的智慧:焚天谷猎人的笛与兽吼虽不同调,却能在捕猎时形成包围网;沉梦泽绣娘的琴与水声虽不同频,却能在涨潮时织成安魂曲;甚至本源树的叶响与虫鸣虽杂乱,却在风里凑成自然的歌……这些画面像支指挥棒,慢慢理顺了排异力的乱音,“得让他们看见‘异调里的和声’,力就弱了。”

望舒突然往和鸣滩的中心走,那里的和鸣果声纹与光纹正在角力,各异的声纹虽乱,却在沙地上拼出“各唱各的”四个字,共振的光纹正顺着字的笔画流动。他捡起颗被扔的和鸣果,果心的异声与共振在他掌心慢慢协律,“你看这果,”他对追来的调音师与学徒说,“各异的声是真的,共振的光是真的——猎人的笛与兽吼、绣娘的琴与水声,这些‘异调的合唱’才是和鸣的真意,你们的坚持与他的纠结,本就是和鸣该有的磨合啊。”

调音师的指尖触到果上的异声纹,排异力突然晃了晃,他想起猎人笛与兽吼的包围网;学徒的指尖碰到沙地上的“各唱各的”,力场松动,他忆起叶响与虫鸣的自然歌。“我……我不是让你学舌,”调音师从怀里掏出份手写乐谱,谱上的旋律有高有低却错落有致,“是想让你看这谱,高的不压低的,低的不拖高的,各唱各的反而顺。”学徒从包里掏出支自制的哨,哨声虽怪却有股清亮劲:“我做了支新哨,音跟他们都不一样,可刚才试了试,插在合奏里反而更亮。”和鸣果的声纹在哨声里渐渐协律,甲声不再刻意反调,乙声不再刻意模仿,像不同的乐器终于找准了自己的位置,在同一个旋律里各展其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