姒洛天 作品

第409章 三一同归(109)(第3页)

回到北境的守原营地时,守原人已经在双生树旁建了座“双生亭”,亭柱上刻满了“角色与本我”的共存宣言,比如“我是战士,保家卫国是我的责任;我也是阿山,想念母亲做的饼是我的真心”“我是医者,救死扶伤是我的使命;我也是阿月,喜欢看星星是我的私心”。亭顶的横梁上挂着无数对小铃铛,一对刻着角色,一对刻着本我,风一吹就发出和谐的响声,像两个“我”在愉快交谈。

“以后这里就叫‘双生原’。”老萨满笑着说,手里的拐杖在雪地上画了两个交叠的圆,一个写着“角”,一个写着“我”,“让所有来雪原的人都知道,角色和本我不是敌人,是朋友,能一起走很远的路,就像这双生树,根连着根,枝缠着枝,才长得这么好。”他指着角色炉,现在那里成了守原人的“和解地”,每年雾季,人们都会来这里写下“我的两个我”,然后烧掉那些“必须怎样”的执念,“失我煞最怕的,不是抛弃角色,是既能好好扮演,也能坦然做自己,就像水既能结冰变硬,也能化水变柔,本质没变,形态可变。”

声诺把存我盒挂在双生亭的檐角,盒子的响声与铃铛的声音交织,能在人耳边轻轻说“两个你,都可爱”。“曾祖母说,最舒服的活法,是不跟自己打架。”女童指着亭柱上的宣言,“不用逼着自己‘只能做母亲’,也不用急着‘不当战士’,两个身份能和平共处,比什么都强,就像这双生树,松树不嫉妒桦树的柔软,桦树也不羡慕松树的坚韧。”

砚诺将真我石的碎片埋在双生树下,石头很快就长出了冰花,冰花里藏着无数“共存”的故事:有将军在战场上指挥若定,私下里却喜欢绣荷包;有农妇在田里挥汗如雨,闲时却能写出动人的诗;有国王在朝堂上威严庄重,退朝后却和孩子一起玩泥巴——都是在角色与本我之间,找到了平衡的人。“玄祖父说,守护的终极是‘让人在身份里活得自在’。”少年看着融化的身份冢,“失我煞利用的是‘角色必须纯粹’的执念,而我们要做的,是让每个人明白,人本来就是复杂的多面体,有担当的一面,也有任性的一面,这才是真实的完整,就像月亮有圆有缺,却都是同一个月亮。”

雾季的落日把北境的雪原染成了金红色,双生亭的铃声与东夷的识己亭、南疆的续行亭、西域的盼生塔、中洲的醒心亭、北原的安魂塔、归航岛的灯塔、西漠的记纹塔、释然林的花海、心声塔的念晶遥相呼应,像串挂在雪原上的冰晶项链,将所有守界人的“自我和解”串联在一起。声澈坐在双生树下,看着人们在和解地写下“我的两个我”,有人笑,有人哭,却都在落笔后松了口气;声诺趴在雪地上,用树枝画着两个手拉手的小人,一个戴面具,一个没戴,笑得一脸灿烂;砚诺和声澈则在角色炉的旧址上种满了破冰花,花瓣在寒风中绽放,像无数个“不怕冷的勇气”,也像无数个“和解后的温暖”。

远处的假面风已经彻底平息,双生原的雪地上,母亲带着孩子堆雪人,士兵和族长一起打雪仗,每个人的动作里都有角色的担当,也有本我的鲜活,像幅“人与自己和平共处”的画。真我泉的泉水冒着热气,倒映着双生树的影子,像两个相拥的朋友,亲密又独立。

识己霜的冰晶随着北风飘向更远的地方,落在东夷的识己亭、南疆的续行亭、西域的盼生塔、中洲的醒心亭、北原的安魂塔、归航岛的灯塔、西漠的记纹塔、南荒的释然林、无妄崖的封界石旁,每一块冰晶都带着北境的铃声和双生树的“共存”光芒,准备在新的土地上化作“和解”的力量,让每个角色里的本我,都能自在呼吸。

守心木的年轮又多了一圈,里面藏着北境的风声、双生亭的铃响、雪原的寂静,还有人们与自己和解时那声轻轻的“原来可以这样”。这些声音混在一起,在风中流传,时而像低语,时而像合唱,却始终带着暖意,像有人在耳边轻声说:别怕有很多身份,角色是你的铠甲,本我是你的软肋,铠甲能护你前行,软肋能让你温柔,两者都有,才是完整的你。

新的信鸦又出发了,翅膀上沾着北境的冰花和双生亭的铃铛碎屑,飞向雪原的每个角落,飞向所有有身份困惑的地方,信纸上画着座挂着双铃铛的双生亭,亭外的双生树长得枝繁叶茂,树下的人们都在对着两个自己微笑,一个穿着铠甲,一个赤着双脚,却手牵着手,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走去,像在说:人生就是这样呀,带着角色的铠甲,揣着本我的软肋,一步一步,踏实又自在,挺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