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47章 三一同归(147)(第2页)
阿禾的红丝絮缠着石碑上的红丝絮结,结上的信仰符号在他掌心旋转,像个小小的地球仪。“奶奶说过,”他的声音稚嫩却坚定,“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个小房子,别人的房子和你的不一样,但都能遮风挡雨,没必要拆了别人的盖自己的。”
四人同时伸手触碰塔门,守心炁、镜界炁、禅定炁、清净炁在门上映出个旋转的四象图,图中降下的光流将他们包裹,像被信仰的光芒拥抱。塔门缓缓开启,露出里面旋转的楼梯,楼梯的扶手上,不同信仰的符号正在向塔顶延伸,像无数双手在互相搀扶。
他们知道,塔顶的共生珠不会轻易被净化,信仰的偏见比术法的怨炁更根深蒂固,就像雪山的冰层,需要长时间的阳光才能融化。但只要他们的掌心还能感受到不同信仰的温度,只要红丝絮的结还能将不同的符号连在一起,只要心中的“小房子”还愿意为别人敞开一扇窗,他们就会一直向上攀登——像壁画里的各族人围着篝火,像共生城的士兵互相递水,像所有相信“差异是礼物”的生命那样,在信仰的金字塔上,一步一步,走向能看到整个世界的塔顶。
塔顶的红丝絮在罡风中飘动,像在等待他们的到来,又像在眺望更远的地方——那里有海洋里的共生岛,有雨林中的共生部落,有城市里的共生社区,像无数个散落的星星,等待被红丝絮的网络连接成一片璀璨的银河。李维辰握紧掌心的守心石,石面上的太极图与塔尖的光芒遥相呼应,像一颗心在与整个世界对话,没有尽头。
同心塔的楼梯是螺旋上升的,每一级台阶都刻着不同的信仰符号,踩上去时,符号会发出对应的光晕——佛教的金色、道教的青色、伊斯兰教的绿色、基督教的白色……这些光晕在台阶边缘汇集成红丝絮,像不同颜色的溪流汇入同一条河。李维辰的守心石每触碰一级台阶,石面上的太极图就会多一道纹路,到第五层时,图中已经容纳了五种信仰符号,像个微缩的世界。
“这楼梯是‘问心阶’。”沈落雁的镜界纹在台阶上展开,映出每个人的影子:李维辰的影子里藏着三一门的梅树,沈落雁的影子里缠着玄天门的竹枝,温玉的影子里飘着江南的烟雨,阿禾的影子里长着共生谷的青草,“每级台阶都在问我们:是不是真的能接纳和自己不一样的存在?影子里的执念越多,台阶就越难走。”她的镜界纹突然闪烁,第五层台阶的基督教符号发出刺眼的光,她的影子里,竹枝正在排斥白色光晕,像被触碰的刺猬,“看来我对西方信仰还是有偏见。”
阿禾的红丝絮突然缠上沈落雁的影子,丝絮上浮现出壁画里的画面:玄天门弟子用镜界术帮传教士修复破损的圣经,两种文字在镜中和谐共存。“沈姐姐你看,”他的声音带着纯真,“白色和绿色在一起也很好看,像雪落在草原上。”红丝絮的光芒渗入影子,竹枝渐渐舒展,开始接纳白色光晕,台阶的光芒顿时变得柔和。
到第七层时,楼梯的坡度突然变陡,台阶上的符号开始互相碰撞,佛教的莲花与伊斯兰教的新月缠在一起,道教的太极与基督教的十字抵着彼此,像在重演历史上的信仰冲突。李维辰的守环在掌心旋转,将金蓝二色的光流注入符号,碰撞的力量顿时减弱:“它们不是在打架,是在寻找平衡,像天平的两端,需要有人轻轻推一把,才能找到中点。”
温玉的玉笛在第七层奏响,笛声里的红丝絮织成个圆形的网,将所有符号都罩在网中。“我爷爷说过,商队里的人信仰不同,却能一起抵御风沙,靠的不是谁说服谁,是都想活着走到目的地。”网眼处的守环与镜界纹正在旋转,像在演示“共同目标”的力量,“信仰就像船上的帆,有的适合顺风,有的适合逆风,只要船的方向一致,就能一起远航。”
第八层的墙壁上,有个凹陷的凹槽,形状像颗心脏,凹槽里的红丝絮正在发光,像在等待填充物。李维辰的守心镜照过去,镜中映出凹槽的原貌——是用四种信仰的圣物碎片拼成的:佛教的佛珠、道教的符纸、伊斯兰教的经文、基督教的十字架,碎片之间的缝隙用红丝絮填满,像个完整的“信仰之心”。
“是‘补心槽’。”沈落雁的银镯与凹槽产生共鸣,银镯上的镜界纹勾勒出缺失的碎片形状,“当年建塔时,因为一场误会,四种圣物的守护者吵架,把碎片摔碎了,信仰之心从此有了裂痕,塔尖的共生珠才会失去光泽。”她的镜界纹在凹槽旁展开,纹路上的光斑组成个“忆阵”,阵中浮现出争吵的画面:守护者们为“谁的圣物该放在中心”争执不休,最后竟动手打碎了信仰之心,红丝絮的碎片像哭泣的泪滴。
阿禾的红丝絮突然钻进凹槽,在碎片之间织成个红色的桥:“中心可以是空的呀,”他指着桥的中央,“就像共生谷的同心泉,谁也不站中心,大家围着泉水坐,不就行了吗?”红丝絮的桥渐渐变得透明,四种碎片在桥的连接下自动归位,缝隙处的红丝絮开出小小的花,花芯里,四种信仰的符号正在轮流闪烁,像在轮流“坐庄”。
信仰之心补全的瞬间,第八层的天花板突然打开,露出通往第九层的通道,通道里飘着金色的光粒,光粒中,有无数双手在互相传递红丝絮,像在接力修补塔顶的共生珠。李维辰抬头望去,塔尖的共生珠正在微微颤动,珠身上的裂痕里,渗出黑色的怨炁,怨炁中,有无数个固执的声音在嘶吼:“只有我的信仰才是真理”“不同的就该被消灭”……像被放大的偏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