信手闲书聊东西 作品

第1章 初雪染警徽

初雪裹着寒风卷过老楼时,警戒线在雪地里洇出一道青白的光。

我蹲下身时,睫毛上的雪粒刚好落在证物袋上——那片青黄相间的银杏叶被半埋在积雪里,叶尖却反常地朝着单元楼门口,像只被人硬生生扭转方向的眼睛,死死盯着楼道深处。

“行远,别跟片破叶子较劲儿了。”

老周把保温杯塞过来,哈出的白气裹着茶碱混着枸杞的暖香,“死者王桂兰,72岁,独居。邻居听见响声时,她刚跟深圳的儿子通完视频,说自己踩空摔了一跤。”

他戴乳胶手套的手指敲了敲斑驳的墙面,墙皮跟着簌簌掉渣,“监控坏了三天,老楼没物业,这种事十有八九是意外。”

我捏了捏冻得发僵的指尖,证物袋里的银杏叶脉络在雪光下格外清晰。

这栋楼前的银杏树都种在东侧花坛,离西侧窗台下的尸体少说有二十米——叶子绝不可能自己长脚跑过来。

“周哥你看叶梗。”

我把证物袋举到他眼前,雪光透过塑料,能看见断裂处那道新鲜的压痕,“像是被人攥过,边缘还有点体温融化的湿痕。”

老周刚皱起眉,对讲机突然刺啦作响。

教导员的声音裹着电流声炸出来:“陈行远,立刻回队里!你妈在医院摔了,现在在急诊室抢救!”

保温杯“咚”地砸在雪地里时,我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。

证物袋被我死死攥在手心,银杏叶的边缘透过塑料硌着掌心,像枚刚盖在拘留证上的红章,又烫又沉。

匆匆赶到医院。

急诊室的消毒水味里,混着母亲常用的降压药气息。

我刚握住她打着点滴的手,护士就举着缴费单走过来:“家属先去交下抢救费,顺便签知情同意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