爱吃白灼西生菜的吕子 作品

第12章 代代传(第2页)

那年冬天,砚青园的玉兰树遭了雪灾,枝干断了大半。念安和工人们抢修到深夜,累得趴在戏台边睡着了。梦里,他看见沈砚和曼青正往树干上裹草绳,沈砚的手冻得通红,曼青就呵着气给他暖手,两人的笑声惊飞了枝头的雪,簌簌落在草绳上,像撒了层糖霜。

醒来时,断枝的伤口处,竟缠着圈整齐的草绳,结打得是沈家家传的样式,连工人们都啧啧称奇。更奇的是,开春后,断枝上冒出了新芽,比往年更壮,到了花期,开出的玉兰花竟是罕见的双色,一半白一半粉,像两朵花在枝头相拥。

玉兰指着双色花说:“是太爷爷和曼青阿姨变的,他们要永远在一起。”

她的话像道光照进念安心里。他突然明白,所谓传承,从不是冰冷的物件或文字,是那些藏在时光里的温度——是沈砚给曼青描眉的胭脂,是曼青给沈砚缝补的衣衫,是他们没说出口的牵挂,借着玉兰花香,借着戏台锣鼓,一代代传了下来。

玉兰十五岁那年,在全国青少年戏曲大赛上摘了金奖。她唱的《砚青缘》结尾,是自己加的新词:“一辈辈,一代代,玉兰香里故人来,月常圆,花常开,爱永远在。”

颁奖台上,她的发间别着那支双色玉兰簪,是念安用当年的断枝雕刻的。聚光灯下,簪头的宝石突然闪过红光,像有人在轻轻点亮它。台下的念安和思青看见,玉兰身后的大屏幕上,映出了沈砚与曼青的黑白照片,照片里的人仿佛笑了,与台上的玉兰渐渐重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