爱吃白灼西生菜的吕子 作品

第6章 传承。。(第2页)

“他们在夸你呢。”沈念轻声对男孩说。

男孩似懂非懂,却把塑料唢呐攥得更紧了:“我以后要学吹《百鸟朝凤》,吹给他们听。”

离开王村时,男孩的奶奶塞给沈念一个布包,说是整理老房子时找到的,看上面绣着唢呐,猜着和坟里的人有关。沈念打开一看,是块靛蓝染的方巾,上面用金线绣着支小小的唢呐,旁边歪歪扭扭绣着个“秀”字——是李寡妇的名字。

方巾的边角已经磨破,却洗得干干净净,像是被人珍藏了很久。沈念把它和乐谱、钢笔放在一起,木盒里的物件突然轻轻碰撞,发出“叮咚”的轻响,像是在打招呼。

入夏后,沈念的工作室来了位客人,是市文化馆的研究员,想收集民间乐器的故事。沈念把唢呐的来历告诉了他,从李寡妇的等待,到李正国的未寄完的信,再到那跨越三十年的执念与和解。

研究员听得入了迷,临走时说:“这不仅是支唢呐,是段活的历史啊。”他提议在文化馆办个小型展览,把唢呐和相关的物件都展示出来,让更多人知道这段故事。

展览开幕那天,沈念特意带了那支唢呐。红木杆在射灯下泛着温润的光,碗口处的野菊花纹(是后来她请老匠人补刻的)清晰可见。旁边的展柜里,放着乐谱、钢笔、方巾,还有男孩画的一幅画——三个模糊的人影站在野菊地里,手里都举着唢呐。

傍晚闭馆时,沈念收拾展品,发现唢呐的吹口处多了片新鲜的野菊花瓣,像是刚从花上摘下来的,还带着露水。她抬头,看见玻璃展柜上蒙着层薄薄的水汽,水汽里映出三个微笑的影子,正对着她轻轻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