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7章 狼狈不堪的倒霉蛋
何雨柱扑哧一笑,站起身,拍拍手,转身就走,边走边头也不回地说道:“大茂啊,你慢慢修,可别修着修着又点着了。咱这院子,可禁不起你第二回祸害了!”
围观的人一阵哄笑,笑声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。
许大茂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,像锅底一样难看。他咬着牙,狠狠盯着何雨柱离去的背影,心里暗暗发誓,总有一天,他要让何雨柱也尝一尝这种被众人嘲笑、受尽羞辱的滋味!
然而现实摆在眼前,他只得继续低头忍气吞声,一锤一钉地敲着,心里却是翻江倒海,恨不得把手里的锤子生生砸烂。
何雨柱回到自己屋门口,靠着门框站着,远远地望着许大茂。他摸了摸下巴,眸子里划过一丝冷意。事情到了这一步,他不会再轻易放过许大茂。想挑事儿?想害人?那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够不够!
何雨柱端着个粗瓷大碗,正蹲在门口慢慢地喝着汤,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。他眼神不经意地扫过院子,忽然顿住了动作,眯起眼睛看向远处。
许大茂,那个狼狈不堪的倒霉蛋,此刻竟然缩成一团,窝在自家屋外那堆未修补完的断木堆旁,身上盖着一件破棉袄,就那么直接躺在地上,呼吸均匀,似乎已经睡着了。
何雨柱眼底划过一丝讥诮,又夹杂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。他放下碗,慢慢站起身,靠在门框上,双手环胸,静静地打量着这一幕。
\"这大茂啊,还真是自作自受。\"何雨柱心里暗忖,嘴角勾出一丝冷笑。他记得许大茂向来嘴皮子利索,心眼子多得很,院里小打小闹,许多事都有他掺和的影子。如今落到这般田地,怕是连自己也没想到吧?
风又起了,卷起几片破碎的报纸从许大茂身边掠过,他动了动,翻了个身,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两句。
何雨柱耳尖,仔细一听,竟然隐隐听见许大茂嘴里在骂:“……何雨柱……你给我等着……”
这一声低语,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,从地上漂来,轻飘飘地钻进了何雨柱的耳朵。
他挑了挑眉,脸上的笑意更深了。心里却像滴进了一滴冰水,瞬间凉透了。
“呵,嘴上不敢说,睡着了倒敢骂出来。许大茂啊许大茂,你还真没学乖。”何雨柱暗暗想着,眸光一沉,仿佛正在盘算着什么。
院子里渐渐聚起了些许人气,几个爱八卦的大娘从各自家里探头探脑,见到许大茂这副模样,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。
“看看,咱院儿头一遭,有人睡大街上。”
“哈,说不定还得搭个草棚子给他住呢!”
话语虽轻,但句句如刀,割在许大茂耳朵上。他本就睡得不踏实,这下子被笑声一闹,哆嗦了一下,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。
映入眼帘的,是一张张带着同情、嘲笑,甚至幸灾乐祸的脸。许大茂脸上的血色“刷”地退了个干净,一股前所未有的羞耻涌上心头。他下意识地拉了拉盖在身上的破棉袄,可那袄又脏又破,连遮羞都显得可笑。
他咬紧牙关,强忍着怒火,从地上慢慢坐起,双眼通红地扫了一圈,最后定定地停在何雨柱的身上。
何雨柱见状,神色不变,只是好整以暇地拍了拍衣角上的尘土,仿佛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。
然后,他故意大声说道:“大茂啊,天也不早了,地上凉,趁着还有点光,要不要我借你条毯子?免得一觉醒来,腿也废了,屋也塌了,可就真成院里的笑柄了。”
这话说得轻松,带着打趣的意味,听在许大茂耳朵里,却如同一记耳光,火辣辣地抽在脸上。
许大茂猛地站起身,眼圈都气红了,胸膛剧烈起伏,恨不得扑上去跟何雨柱拼命。然而他扫了一眼围观的人群,看到那一双双或讥讽、或鄙夷、或冷淡的眼睛,心里那股冲动又生生压了下去。
他低着头,咬着牙,一步一步往自家残破的屋子挪去,每一步都像在踏碎自己的尊严。
何雨柱冷眼旁观,心里却不无警惕。他知道,许大茂这样的,最怕他一时受辱,心生歹念。他不能掉以轻心,要防着这家伙哪天暗地里搞出什么幺蛾子来。
院子里的风更凉了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微微的潮气,预示着夜雨将至。
天边压着一大片乌云,沉甸甸的,如同何雨柱心头那股无形的压力。
何雨柱收回视线,转身进了屋子,心里却已经在暗暗谋划。他可不会等着许大茂出招,得先下手为强,免得夜长梦多。眼下,这四合院里的局势,才刚刚开始热闹起来呢。
而许大茂,那个窝在破屋角落里的人,正抱着膝盖,缩成一团,眼神阴冷,牙关紧咬,心中一遍遍默念着一个名字。
何雨柱,等着,咱们的账,一笔一笔,慢慢算!
何雨柱推开门,靠在门框上,点燃了一根卷烟,烟火在黑暗中一明一灭。他一边抽着烟,一边静静地看着院子对面,那里,许大茂正披着半湿的破棉袄,笨手笨脚地捣鼓着那些歪歪扭扭的木板。
咣当一声,一块破旧的椽子掉在地上,溅起一片灰尘。许大茂吓了一跳,连忙蹲下身子去捡,却一不小心崴了脚,整个人踉跄了一下,重重地跌坐在泥地里。
何雨柱嘴角勾起一丝讥诮的笑意,低声自语道:“就你这手艺,修到明年怕也住不进去了。”
他的眼神像刀子一样,锋利地割过许大茂那狼狈的身影,心里却忍不住在打着细细的盘算。
——这家伙,到底想干嘛?是真的想自己修好屋子,还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台阶下?又或者,暗地里还藏着别的算盘?
许大茂一边咬着牙,一边用力将椽子架回断裂的横梁上,动作笨拙又带着一股子倔强。他的手上早已磨破了皮,血迹和尘土混在一起,结成了厚厚的痂,但他仿佛完全感觉不到疼,眼神死死地盯着手里的活,像是一头被围困的野狗,拼命想要在废墟中扒出一条活路来。
徐峰终于抬起头,看着她,那目光里多了几分认真:“您是说……给我说媒?”
“嘿!”老太太笑了,满脸的皱纹仿佛都舒展开来,“这才哪儿到哪儿,我也就是问问你意思。”
徐峰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紧。他望着桌上的菜,忽然感觉这顿饭比想象中要沉重许多。这不是一顿普通的家常饭,而像是一场试探,一次将命运拉回正轨的邀约。
他没有立刻回答,只是慢慢地,把那块腊肠送入口中,咀嚼着那咸香之中藏着的复杂滋味。老太太也不再说话,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,望着他,似乎在等待一个答案。
院外风吹过,黄叶打着旋飘入屋中,落在门槛前。远处的狗吠声、孩子的嬉闹声、锅碗瓢盆的碰撞声,一切都混合成了老北京的秋日交响曲。而在这片时光交错的静谧里,徐峰知道,他的生活,或许从今天起,要翻开新的篇章了。
“老太太。”他终于开口,声音低沉,“这事……得让我想想。”
老太太“哼”了一声,却没有生气,只是拄着拐杖站起身,“那你就慢慢想,饭可得吃完了,别浪费!”
她拄着拐杖,慢悠悠地走进里屋,只留下徐峰一个人坐在桌前,望着那几道菜出神。桌上的饭菜似乎还在冒着热气,而徐峰的思绪,却已飘得很远很远。
“这四合院……”他轻声自语,指尖在桌面上划过,发出轻微的摩擦声。
屋外的天色已被晚霞染红,胡同口传来几声归鸽的咕哝,夹着院子角落风吹树叶的沙沙声。四合院像一只沉默的老兽,静静地伏在那里,等待着夜的来临。徐峰坐在桌前,碗里的饭已经凉了半截,但他却没挪动筷子。
他盯着碟中那几片腊肠,心思翻涌不止。老太太那句“有没有想过安个家”,像一颗石子丢进他这潭原本看似平静的心湖,一圈又一圈的涟漪,打得他不知如何作答。他本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一个人过日子,修修电器,邻里帮衬一下,日子清淡而稳当,可老太太这一番话,忽然让他对“稳当”二字生出些许迟疑。
外屋传来木柜“哐”的一声轻响,伴着老太太不紧不慢的咕哝声:“这米面……也得腾出来点地方了……”
徐峰起身走到门边,看着老太太蹲在柜前,拄着拐杖,用另一只手费力地翻着什么。他眉头一皱,立马快步上前:“老太太,您这干什么呢?我来,我来!”
“别动我东西!”老太太侧头瞪了他一眼,眼神凌厉,声音却有些喘,“我……找点东西出来,给你看看。”
徐峰无奈蹲下,小心地将她挡开几步,手脚麻利地从柜里抽出一个包着布的木盒子。那盒子旧得发黑,上面还粘着几根灰色蛛丝,一打开,一股淡淡的陈旧香味扑鼻而来,像是樟脑混着老木头的味道。
盒子里整整齐齐地摆着些旧信封、小摆件,还有一张泛黄的老照片。
老太太用手指点着那张照片:“你瞧这是谁?”
徐峰接过照片,照片上一个年轻女子穿着碎花布裙,站在一棵柳树下,笑容有点羞涩。身后是河堤,还有隐约的船影。
“这是我外甥女,二十年前照的,那时候她刚从学校回来,皮肤白净,性子倔,一点不像别的姑娘那样爱说爱笑。”
“现在呢?”徐峰低声问,心里一阵微妙的紧张。
老太太哼了一声:“现在在裁缝铺子干活,技术比我年轻时还好。你见过她的,在巷子口西头的那个铺子里,她前些天帮你缝裤脚你忘啦?”
徐峰怔了一下,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个画面。
那日裤脚被磨破,他不好意思找人缝,结果是小五嫂带他去的那家裁缝铺。铺子不大,墙上挂着几排各式布料,那女子穿着浅蓝布衫,头发挽得整整齐齐,说话不多,手上针线却极利落。她低着头问他裤脚多长的时候,眼神不曾抬起,但手指在布上划线的动作干净得很。
“她叫林素素。”老太太轻轻道,“人是老实人,日子也过得稳当。就是岁数大了些,比你小两岁,至今没定下人家。你若不嫌弃……”
话没说完,老太太叹了口气,像是怕自己说得太多,惹得人烦。
徐峰沉默许久,脑中不断浮现那女子在裁缝铺中一针一线缝补的画面。他原本以为她只是个面孔模糊的过客,如今才知道,那一针一线背后竟也藏着人的故事。
“老太太,”他轻声道,“您这不是给我留后路,是把我推上道啊。”
老太太咧嘴一笑:“你以为我糊涂?你一个人过日子,屋里连顿热饭都没,墙角那盆吊兰都快枯死了。你要是肯定这辈子都一个人过,我也不多说,但要是心里有点想法,那就别藏着掖着。”
徐峰嗓子发紧,说不出话。他眼里扫过那桌剩下的菜,那几片腊肠已经凉透,但油花依旧晶亮;那锅白菜豆腐,也许味道早不及刚出锅时鲜美,却承载着不容忽视的温度。
“我明天还去巷子口修那户人家的电灯。”他忽然说,“她要是在店里,我过去把裤脚的活儿结了,顺便……请她喝碗豆汁。”
老太太“啪”地一巴掌拍在拐杖上:“成!就这么着!你们年轻人得主动点儿!别像你爹当年那样,磨叽了十年也没说出口,最后人都走了,还捏着那串核桃一遍一遍地盘。”
徐峰嘴角动了动,没笑,却有些发涩。他没想到自己今天会在一顿饭后,成了“准备提亲”的人。
他站起身,拿起桌上的碗碟,自觉地走到水房洗了起来。水流哗哗,窗外的暮色渐浓,夜正悄悄爬进四合院的每个角落。
老太太拄着拐杖站在门口,看着他洗碗,眼里满是满意与某种期待,她喃喃自语了一句:“命这东西,有时候也得自己捞着点儿……”
屋里灯光昏黄,映得她的影子斜斜投在墙上,那影子不再是佝偻的老态,而像一个站在时间背后的守望者。
徐峰没听清她说了什么,只是将洗净的碗碟归好,走回屋子,拍了拍手上的水渍,“我明儿早上再来,帮您修厨房那扇门,那铰链松了。”
老太太点头,笑着说:“记得早点儿来,我蒸包子,给你留两个大的。”
院门外响起有人遛弯回来的脚步声,夹着巷子口卖糖葫芦小贩的吆喝声,一切恢复了日常的热闹与喧哗。徐峰背着手,慢慢踱出院门,心却已经不在这条熟悉的砖路上。
翌日,天光才微微泛白,四合院的屋檐下还挂着未散尽的露水,早起的麻雀跳跃在瓦脊之间,叽叽喳喳地唤醒了沉睡的巷子。院子中央那口老水井旁,桶绳吱呀作响,老秦头正提着水,一边哼着走调的曲儿,一边侧头打量着隔壁院子的大门。
“这徐峰是昨儿个吃得老太太包的饭吧?”他朝一旁正在洗衣服的刘嫂子努了努嘴,“我瞧见他进老太太屋子了,手里还端着一盘菜。”
“你还别说,人家那关系不是一般地好。”刘嫂子皱着眉,把一件白背心拧干,“我家老头子上回感冒躺了几天,也没人记得端碗热粥,老太太竟然给徐峰蒸饺子做白菜豆腐汤……那得多看重他啊。”
“我听说老太太还把她外甥女的照片拿给他看了,啧啧,这不是明摆着给撮合嘛?”老秦头一手杵着桶,一手比划着,眼神里满是八卦和羡慕,“老太太那人,说难听点,谁都不放在眼里,连咱那大爷家小孙子来串门,她都当空气似的。”
“也不怪她,”刘嫂子把背心搭在晾衣绳上,低声道,“老太太一辈子没亲生儿女,靠着一双手做针线活过了几十年,心眼里有杆秤,知道谁对她是真心实意。徐峰这孩子,说起来也不容易。”
两人正聊着,徐峰就从巷口走了进来,一手提着工具箱,一手拎着个豆浆壶。脚步不急不慢,身子笔挺,眼神清朗,看起来像是刚剃了胡子,整个人精神了不少。
“哎,徐师傅,早啊。”老秦头赶紧打招呼,眼珠子滴溜溜地转。
徐峰笑了笑,点点头:“秦师傅早,我去老太太那儿看看,昨天说厨房门铰链松了,我来修。”
“哟,这勤快劲儿,不像打工的,倒像亲孙子。”刘嫂子笑嘻嘻地补了一句,语气虽是调侃,却也有几分真心实意的羡慕。
徐峰没接话,只是微微一笑,继续往里走。
院子里几家住户都已经知道了点风声,一个个透着窗缝张望着他经过的背影。四合院里向来藏不住事,一点风吹草动,很快便成了整个巷子的谈资。但徐峰却不在意这些,他的世界和他们的不一样,他走的是自己的路,哪怕这条路上多的是眼光和闲言碎语。
老太太的院门虚掩着,徐峰抬手轻敲了两下,门内随即传来一声短促的回应:“进来,门没栓。”
推门进屋,一股温热的饭香扑面而来。灶台上的蒸锅还冒着气,案板上搁着切好的萝卜丝,桌上摆着刚炸好的糖糕。
“这天气一凉,我这骨头就不听使唤了。”老太太靠在靠椅上,手上仍拿着那串老核桃,一边盘着一边说,“你来得正好,门我昨晚还看了下,铰链都快脱落了。”
徐峰放下东西,脱了外套挽起袖子,走进厨房,“我先把铰链换了,这一会儿饭也该好了。”
“你不急着走?”老太太眼角瞥了他一眼,话里含着试探。
“中午去巷口西头那户人家换开关,不耽误。”徐峰边说边拆门板,手里动作干净利索,“不过我想等会儿顺路去裁缝铺……缝裤脚那事儿还没给钱。”
老太太眼神微亮,轻轻一哼:“那你自己看着办吧。你若不说,我还打算哪天亲自去问她,这孩子年纪大了些,性子太闷,迟早得错过。”
徐峰没说话,心里却忽地一热。老太太这话,不只是为了林素素说的,更多是替他着急。他懂她心思,一如她懂他那份不轻易言说的寂寞。
门修好了,豆浆热着,糖糕装进盘里,老太太让他坐下:“尝一个,炸得酥着呢。我昨晚和面时还想着你说喜欢甜的。”
徐峰捏起一块糖糕,刚入口,果真酥脆香甜,齿间裹着的糖馅像是温热的蜜,舌头都麻了下。他不由感叹一句:“老太太,您要是年轻点儿,开个小铺子,准比城东那几家都强。”
“少来拍我马屁。”老太太笑着瞪他一眼,“这手艺,早给你们年轻人留着了。素素也学得不赖,只是没人知她好。”
“她人挺好。”徐峰咀嚼着,话说得慢而清晰,“那天缝裤脚,她看我裤边有根线头,剪完了还拿蜡烛燎了一下,说这样不容易开线。”
老太太笑得更满意了,摆手催促道:“你吃完就去吧,别磨蹭,姑娘们都讲究个第一印象。你若是磨叽,人家心里也不舒坦。”
徐峰点点头,吃完最后一块糖糕,又喝了口豆浆,站起身收拾桌子。
屋外的风吹起树梢的叶子,飒飒作响,阳光穿过窗棂洒在桌面上,落在那只拂着灰尘的核桃盒上,也照在徐峰不再迟疑的眉宇之间。
这日的四合院,又一次因徐峰的身影而热闹起来。墙角下两个老太太窃窃私语,小孩子追着麻雀跑,大人们在井边打水唠嗑,言语里不再只是锅碗瓢盆的琐事,还有那个带着工具箱的青年男人和老太太的一顿早饭、一个糖糕、还有一段不为人知的牵挂。
“你瞧,这徐峰也不简单啊。”老秦头抬眼望着巷口,“不是谁都能得老太太那般上心的。”
“有些人啊,”刘嫂子慢悠悠地晾着第二件衣服,“看着冷,其实心里最热。”
徐峰背着手走出门,没回头。他的脚步没有犹豫,也没有急促,像是走得再远,也清楚自己该回的方向。阳光渐渐洒满了胡同的青砖地面,一只黑猫跳上墙头,轻巧地越过风吹的竹帘,似乎也嗅到了某种变化的味道。
巷子口的光线被晨阳晕染成一团淡金,洒在青石板路上,一道道明亮而不刺眼的光纹在树影中晃动。徐峰手里提着工具箱,脚下不紧不慢地踩着有节奏的步伐,刚转出老太太家那道老木门,一股熟悉的吵闹声就从前头传来。
“许大茂你站住!那不是你的——”一个熟得不能再熟的声音猛地响起,带着惊慌和愤怒。
徐峰一愣,视线朝声源望去,正看见一个瘦削的身影从刘海中家门口蹿了出来,脚底生风,手里居然还抱着一沓彩色衣服。再一细看,那不正是许大茂?
“妈的,这狗东西又来偷人衣裳……”徐峰眉头一皱,脚下一快,悄无声息地绕过墙角,钻入了前面那条窄巷。
许大茂跑得狼狈,怀里的衣服晃来晃去,差点掉落。他头也不回,只一门心思往胡同外冲。他知道徐峰也在附近,一旦被撞见,那他这张在四合院混的脸就算彻底丢尽了。
“快追!他拿了我新买的旗袍!”刘海中的媳妇在屋门口喊破了嗓子,手里挥着一只拖鞋。
徐峰眯起眼,眼见许大茂即将拐出胡同,身子猛地一转,从侧面小道抄了上去。他不喜欢惹事,但也不容得下有人在院里撒野。
“哎呦!”许大茂猝不及防,脚下一滑,被徐峰结结实实一拦,整个人摔了个仰八叉,怀里那几件衣服飞了出去,铺了一地。
“你干嘛拦我!”许大茂挣扎着要起身,神色慌张,嘴里却还要硬撑几句。
徐峰居高临下地望着他,语气不急不躁,却透着几分寒意:“这句话我还想问你。你拿刘海中家的衣裳干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