糖糖吃肉肉 作品

第253章 你这日子过得也不差了(第2页)

院子的西南角,一个人影靠着墙边蹲着,似乎在翻找什么。他目力极好,那人影轮廓虽然模糊,但身形却格外熟悉——瘦,矮,脚步轻。那是三号院的二柱媳妇,李玉芬。

她竟然深夜摸出来干什么?

徐峰心头一动,不敢轻举妄动,只盯着那边不放。

只见李玉芬小心地扒开角落的竹篱,手里似乎拿了点什么,一边看一边将什么撒进某个角落。那动作小心至极,一看就是有备而来。

她撒的是什么?毒?食物?还是其他?

“想试探?”徐峰眯了眯眼,心头浮出这个念头,却不动声色。

过了一会儿,李玉芬悄悄退了出去,四合院重新归于沉寂。

徐峰没有立刻起身,他坐着等了一炷香的时间,才披上衣服,悄然来到后院,借着微弱的月光,他找到了那片被动过的土地。蹲下身,仔细地扒开泥土,一股淡淡的甜腥味扑鼻而来。他用纸巾捏起一小撮送到鼻下嗅了嗅,神情立刻一变——猪血。

那女人竟撒了猪血?

他冷笑一声,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。

这可不是随意闹着玩的,她这是故意引来野狗甚至别的杂物,想让猪窝乱成一团。

“好,很好。”他低声道,眉眼间那股沉静渐渐被锋利所取代。

他并不打算立刻揭穿李玉芬,他要让这件事自己“发酵”,让她和背后的那个人,自己暴露出更多。

第二天清晨,天还未亮,徐峰早早起来,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。他洗漱完毕,拎着铁铲去了后院,一边铲着地,一边小声哼着曲,像个每日都这么做的老农。

不一会儿,猪窝那边的动静把邻居们陆续吸引过来。

“哎呀,徐峰,你这是要翻地种菜吗?”一个老太太探头出来问。

徐峰笑着答:“昨儿风大,后院的土吹进猪窝了,我整整地,让它住得舒服点。”

“哟,这猪还讲究呢。”老太太啧啧两声,“你倒是有心思。”

“养啥都得用心。”徐峰语气里带着点暗示。

就在这时,王翠花不知从哪儿溜过来,一边搓着手一边朝他使眼色:“徐峰,你昨晚听见什么动静没有?我今早起来,发现后墙边上好像被踩塌了一点儿。”

徐峰装作讶异,抬头问:“是吗?我这边没听到呀,我睡得死。”

“我听着像猫叫。”王翠花接着说道,“怪怪的,也不知是不是野狗闯进来了。”

“我这儿倒有发现。”徐峰若无其事地将昨夜那块被撒血的泥土扬了扬,“一股子血腥味,像是猪血。”

王翠花眼神微变,嘴角一抖,却很快笑着掩饰:“是不是你前些天买猪肉的时候泼洒的?沾地了呗。”

“我买肉不会撒这地方。”徐峰淡淡一笑,望着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深意,“不过好奇的是,昨晚有人蹲在我墙角,不知是不是来找丢的猪血?”

这一句话一出,周围几个邻居都看了过来,气氛顿时凝住。

王翠花哼了一声,转身就走:“我才没那么闲。”

“我没说是你啊。”徐峰淡淡应了一句,声音却并不小。

众人面面相觑,虽然谁也没说破,可心里已经开始打鼓。谁去撒的血?为啥非得半夜?

徐峰这一招,算是半公开点名了。

而就在午后,他又去了趟单位,把前天收集好的铁钩和铃铛拿了出来,一根一根小心安装在后院篱笆外,隐蔽处,他甚至在土下埋了两颗小小的感应灯泡,一旦有人靠近,那一处便会亮起。

他是铁了心要守住这头猪,也守住自己在四合院的这一方净土。

临近傍晚,院子里忽然传来一声尖叫——“我的鞋!谁把我的鞋藏猪窝里了!”

是李玉芬。

众人闻声而来,只见她提着一只污泥满面的高跟鞋,满脸不可置信。

“谁干的?谁这么缺德?”

徐峰也在人群中,看着她那只鞋,嘴角轻轻勾了一下。

“可能昨晚风大,把你鞋吹进去了。”他笑着说,“要不你问问猪?它昨晚可是折腾了一夜。”

李玉芬气得脸色通红,却哑口无言。

众人却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。

谁干的,没有人说。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。

从这一刻开始,四合院那些想动歪脑筋的人,终于意识到——徐峰不是好惹的。

他虽然话不多,平日也不声张,但真要斗起来,谁也别想讨得了好。

而那头小猪,就这么在众人疑窦和暗斗中,一天天长大,成了这四合院里,最奇妙的存在。

四合院的风吹进五月,阳光斜洒在院墙的青砖上,浮起一层浅浅的暖意。可这温热的光,却没能暖透徐峰的心。他蹲在猪圈边上,手里拿着一根木棍,若有所思地拨拉着地上的稻草。

小猪正咕哝着打着滚儿,圆滚滚的身子在干草堆里翻了个肚皮,四蹄朝天,哼哼唧唧地撒娇,看得徐峰嘴角微微上扬。可那点笑意,也只停留在唇角,没能爬上眼角。

“现在连猪也得防着人了……”他低声嘀咕了一句,语气里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疲惫。

自从那只高跟鞋事件之后,四合院表面上倒是平静了不少。李玉芬在一连几天被人议论之后,悄悄闭门不出,连平时爱跟贾张氏掐架的劲儿也没了。可徐峰却知道,这平静的水面下,暗流依旧不止。

“你这猪啊,还真是个祸根。”他伸手轻轻拍了拍猪脑袋,猪抬头看他一眼,似乎听懂了似的哼了一声。

突然,一道瘦长的身影从他背后晃过。

“哎哟,徐师傅,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?你居然这么早就蹲猪圈?”

徐峰一听声音便知是三大爷严修文,那一脸笑眯眯里头藏着的试探劲,他向来识得清楚。

“这猪最近老不安生,我看看是不是又让什么东西吓着了。”徐峰回头看了他一眼,淡淡道。

“三大爷,您老不也是遛弯儿,怎么兜着兜着就往我这来了?”

严修文呵呵一笑,笑里不带情感,倒像是为了应付。

“我这不是听说你那猪最近吃得比人都精细?心里一动,就想着改天我也弄头猪来养。听听你经验,讨点真经。”

徐峰把木棍插回稻草堆,站起身拍拍手上的土:“这玩意儿要真能靠经验养成,那市面上的猪肉早就不愁了。”

“你这话倒有理。”严修文点头,眼珠却在院里转来转去,像是在找什么。

徐峰心里冷笑,却不动声色。

“对了,听说你那小猪可精贵,居然吃胡萝卜拌白粥?有这事儿?”

“它嘴刁,不吃别的。”徐峰拉过凳子坐下,似笑非笑地看着严修文,“跟有些人一样,什么都要挑最好的,吃不得苦。”

话音刚落,严修文脸色微变,讪笑两声:“哪能啊,咱们这日子,都靠节俭过的。你这猪,要是一直这样养法儿,怕是吃成了大爷。”

“它是猪,本就不该像人那样计较。只要我能供得起,它吃得再精我也不嫌。”

严修文听得出这话里的刺,顿时讪讪,找了个借口就走了。可徐峰心里却更沉了几分。越是这样莫名其妙地凑热闹,越说明他们还有什么没达成。

他回屋泡了壶浓茶,坐在窗边默默思忖:按理说,自从那次“鞋案”之后,李玉芬该有所收敛,严修文更不会明着挑头。可这几天频繁打听猪的吃食、圈舍、作息……他们这是在谋划什么?

“难不成还想换个法子来?”他把杯口的茶叶拨开,眉头越皱越紧。

黄昏时分,院中又起喧哗。小孩子们扯着嗓子追逐,母亲们喊着名字叫人回来吃饭,锅碗瓢盆的碰撞声此起彼伏。就在这嘈杂中,猪圈忽然传来“哼哼哼——嗷!”一声嚎叫。

徐峰猛地一震,手里的杯子险些落地。他冲出去的速度快得惊人,连围墙边的狗都吓得往后退了两步。

只见猪圈外不远处,丢着一只半掀的竹筐,里头还有没吃完的烂菜叶和一截发霉的地瓜。

“谁放这玩意儿的?!”徐峰的声音冷得像钢针。

院里顿时安静了。

“你这话什么意思?谁又会闲得没事往你那猪圈扔烂菜?”贾张氏头一个不乐意地蹿出来,叉着腰道。

“不是我说你,徐峰,你也忒多疑了吧?这院子里鸡鸭猫狗多了去了,保不准是哪家孩子玩的时候掉进去的。”

“是么?”徐峰冷眼一扫四周,“要真是小孩儿玩儿掉的,那这竹筐也太重了点吧?你们哪家娃能一手拎这东西?”

话音落地,一片沉默。

他不再废话,俯身捡起那筐,一点点往外倒,只见底部赫然是一把破布包裹着的——半截骨头,骨头上还沾着红红的肉丝,味道恶臭。

“我养的是猪,不是狗。”他轻声道,“你们哪位想喂狗的,请带回自己家去。”

这话说得不重,却带着一股刺骨的冷意。

“你个小子说话也太不讲情面了!”贾张氏恼羞成怒,“不就是点猪食么?扔你圈里是看得起你!你还挑上了?”

徐峰不说话,把筐朝屋角一搁,慢悠悠地擦着手,转身道:“以后谁家的东西再掉进来,我就送回去,连本带利。”

他这话才是真正的警告。送回去,怎么送,他没说;连本带利,又该怎么算,那些心里有鬼的,自然明白。

那天夜里,风起得比往常大些。树枝拍打着窗户,发出“噼啪噼啪”的声音。徐峰依旧没睡,守在后窗,静静听着四合院的每一丝动静。

午夜时分,一阵窸窸窣窣的轻响在墙角响起。

他握紧手里的钢棍,嘴角浮出一抹寒意。

“你们真是不长记性啊。”他低声道。

徐峰窝在屋子里的小窗后,双眼没有一丝睡意。窗纸因为风压微微鼓起,他身前那根磨得油亮的钢棍就靠在腿边,随时准备跃起。那根棍子原本是他在厂里拣回来的废旧机械轴,沉甸甸的,一棍下去,哪怕是狗都得打得半死不活。

他没有点灯。黑暗之中,他的眼睛已经适应,反倒更加敏锐。他靠着窗户,屏息静听——那声音果然又响了。

是踩在沙土上的脚步声,不重,却带着小心翼翼的节奏。

“不是猫,不是狗。”徐峰心中一动,握紧了钢棍。

脚步停在他家的后墙角附近,接着是一阵稀稀拉拉的翻拣声,像是谁在动院墙边堆着的柴火或者旧砖。他的心沉了下去。

“要真是来偷猪的,倒还简单,”他心里想着,“怕就怕,是来下毒或做手脚的……”

就在这时,他那头白胖的小猪突然哼唧一声,接着竟“嗷”地一叫,像是被什么吓到了。紧接着,猪圈里传来“砰砰”的动静,小猪在圈子里急速奔跑,显然是惊慌失措。

“动手了。”

徐峰眼神一冷,不再犹豫,一把推开窗户,身子像弹簧一样窜出去。

“谁在那儿!”他大喝一声。

那一刻,夜色像被撕裂。徐峰翻过窗台,脚尖一点落地,钢棍在夜色中划出一道冷光。他冲到后墙角,却只见一团黑影猛地向后跃出,撞翻了一摞破盆烂瓮,发出一阵叮叮哐哐的乱响。

“别跑!”他喊了一句,追了上去。

黑影明显是个成年男子,动作敏捷,转身从院墙一跃而出,动作干脆利索。徐峰紧随其后,冲到墙边时却不敢立刻翻过去。他知道对方既然能翻墙逃跑,说明早就踩好点,如果自己此时跟着跃过去,很可能正落进别人的圈套里。

“狗东西。”他暗骂一声,站在墙根,听着墙外那渐行渐远的脚步,心中一片冷意。

“不是小偷……是来下手的。”

他转身返回,自家猪圈门果然被人撬动了,门闩被撬断一角,还带着一道明显的刀痕。而猪圈里,小猪缩在角落里,满身是汗,眼神惊恐地看着他。

徐峰心疼地蹲下身,伸手摸了摸猪的脊背。

“没事,没事了……不是给你吃饭的,是来要你命的。”

他低声说着,声音中多了几分怜惜。猪虽然是养来吃的,可养到现在,三个月不到,早已养出感情来。他甚至时常会想,等它再长大点,也许真能当成一条看家的大狗用了。

第二天清早,四合院还没醒透,徐峰就站在院中央,脸色阴沉如水。

他左手拿着那根被撬坏的门闩,右手拎着钢棍,像是昨夜就没睡。

“昨晚上,有人翻墙进我家猪圈,撬了门,还吓到了我那猪。谁干的,站出来。”

他这话一出口,院子里顿时安静得能听到蚊子飞。

众人从各自的房间里探出头来,看到徐峰那副模样,一个个神色古怪。

“徐峰,你这是做什么?”三大爷最先开口,“大清早的,站院里吓人干嘛?”

“我不是吓人,我是找人。”徐峰目光如刀,逐个扫视,“昨晚上谁家没睡,谁最清楚。若是没事人,就别躲着。”

贾张氏也从屋里走出来,穿着一身皱巴巴的花布衣裳,皱眉道:“你这人怎么回事?昨儿是你猪吵得我睡不好觉,今儿又大清早吵人,咋?你那猪比人金贵不成?”

徐峰冷哼一声:“我猪圈昨晚被人撬了门,猪差点被吓死。我是提醒你们,若是哪个养的小孩贪玩,别怪我回头打烂你家锅。”

“你敢!”贾张氏火了,“你再敢动手,我可就不依了!”

徐峰不搭理她,只盯着三大爷严修文:“昨晚那人跑得快,要不是我没翻墙追过去,你们今儿怕是能看见猪尸了。”

三大爷脸色微变:“徐师傅,你别乱说话,哪来的尸体不尸体的?”

“我的猪,谁敢动,我就敢让他躺地上。”徐峰的语气没带一点情绪,但院里却没人敢对视他的眼神。

他将被撬坏的门闩高高举起,“谁要是再动心思,下次可就不止这根门闩受罪了。”

说罢,他转身离开,把众人留在原地窃窃私语。

回到屋里,小猪已经恢复了些,正探头探脑地扒着木栏看他。他心里微微一暖,蹲下身拍了拍它的头,低声道:

“别怕,我给你换新门闩,还加上锁。咱们看这帮人还能搞出什么花样来。”

徐峰站在猪圈边,沉默了好一会儿。

清晨的阳光尚浅,照不透四合院中弥漫的一丝阴霾。他低头看着那只缩在角落、浑身瑟瑟发抖的小白猪,眉头越皱越紧,额角的青筋也微微跳动起来。

“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。”他喃喃道,声音低得只有他自己能听见。

猪圈的木栏已经被他初步修补好,但他知道——那只是暂时的防线,拦得住人一时,拦不住那点子歪心思。昨晚那人逃得太快,分明是老手,知道哪堵墙矮、知道他哪屋窗不开,显然是踩了点的。也就是说——这事不是偶然,而是蓄意。

他瞥了一眼猪圈边的角落,那儿原本堆着些旧砖头和木板,现在被他清得干干净净。他决定干脆利落地布一道真正的“防线”。

“你们要玩阴的,我徐峰也不是吃素的。”他暗道,拎起那根沉甸甸的钢棍,转身回屋拿了些工具出来。

接下来的几个时辰,徐峰忙得脚不沾地。

他先是在猪圈周围挖了两道浅浅的沟壑,深不过半尺,但沿着圈子一圈,像是围了一道壕沟。他又从屋后拉来一截废铁丝网,用钳子剪成条状,固定在猪圈门上,并在边角安上自制的钩锁。锁不值钱,却极难撬开——里面还有一根绷簧机关,若是强行扯动,啪地一声,藏在上方的一盆脏水就会直泼面门。

“这东西不值几个钱,关键是恶心。”他边干边对自己嘀咕,“谁要敢来,我也让他出出风头。”

最后,他在猪圈旁边安了几根暗桩,用细线拉了几道低矮的警报绳,一旦有人踩线,连着小铃铛的细绳便会响起清脆的“叮当”声,哪怕是猫走过也逃不过。

“小子,有点意思。”后院墙根传来三大爷的声音,他拄着拐杖站在墙头,眼神中有些讥讽,“整这些东西,搞得跟防贼似的,你这是不信咱们这院里还有人?”

徐峰没有理会他,只冷冷说道:“有贼我自然要防。防得不是人,是心。”

三大爷呵呵一笑,“你这话说得倒是漂亮。可惜啊,这四合院不是你一人的,咱们都是邻里,你太搞这动静,难免让人心里不舒服。”

徐峰头也没抬,只回了一句:“有人做贼心虚,自然会不舒服。”

这句话犹如一盆冷水泼了过去,三大爷脸上顿时挂不住,哼了一声,拄着拐杖悻悻地走了。

午后,院子里炸开了锅。

贾张氏顶着鸡窝似的头发,拖着布鞋来到猪圈边,看着徐峰拉绳安钩,气得嘴角直哆嗦。

“徐峰,你疯了吧你?一只破猪你防得跟金子似的,你是不是看谁都像偷你东西的?”

“你要是心安理得,自然不会不自在。”徐峰冷冷应对,一边将最后一颗铁钉敲进横木。

“我呸!”贾张氏气得跺脚,“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,你就是故意搞这些动静,好让人都以为是我们家的人干的!你不说说,昨晚谁亲眼看见我家有人去了你那?你有证据吗?”

“证据?”徐峰回头,眼神犀利如刀,“真等我抓着,那可就不是这点警报线的事了。到时候你就等着瞧,我徐峰不怕事,也不躲事。”

贾张氏心里猛地一缩。他这句话明着说的是“等我抓到”,可她听得出那话里头还有层意思——他已经盯上她家了。

“哼!”她骂骂咧咧地走开了,嘴里嘟囔着什么“神经病”“跟猪过日子”之类的,可声音却越走越远。

院子里的几个邻居都避着不说话,只是躲在自家门后探头探脑地看。有些人心中不以为然,也有人低声赞叹:

“徐峰这家伙倒是个狠角色,说干就干,一点不含糊。”

而徐峰,根本没心思理会这些目光。

他站在猪圈边,背对着整个四合院,眼神落在那只已经逐渐安静下来,正用圆溜溜眼睛看着他的白猪身上。

他突然想起了小时候,那时候他家穷得连饭都吃不饱,可他还是偷偷养过一只小鸡。那鸡最后被邻居家孩子偷走宰了,他父亲因为那事跟人吵了一架,结果反倒被村里人说成“为了只鸡小题大做”。

他那时候不懂,觉得冤。现在才明白,鸡不只是鸡,猪也不是猪。

它们是他这个独居男人在四合院里唯一能掌控、能依靠、能维持尊严的“家当”。

他转身回屋,擦了擦额头的汗,咬牙道:“来一个,我收拾一个。我倒要看看,这四合院到底谁敢做贼!”

徐峰靠在床边没睡,手边那根粗重的钢棍就静静地躺着,冷硬得像某种不言而喻的沉默。

他闭着眼,耳朵却仍在工作。院子里的每一声窸窣他都听得清清楚楚。远处三大爷的咳嗽、隔壁小孩梦里的呢喃、柴房老鼠爬动稻草的细响,甚至那小白猪在猪圈里无意识翻身的“哼哼”声——这些声音,每一丝都像针,扎在他心里。

他心里清楚,今天这手设防,是硬撕了四合院那层维系着“邻里和睦”的面皮。可他不怕,他向来不怕。他不是个爱惹事的人,但也不是吃亏的主儿。从小就知道,有些人你敬他三分,他却要踩你五脚。

“今儿这动静一出,那帮人不敢再明着动手了。”他心里想,“但不明着,可不代表他们就此作罢。”

徐峰睁开眼,沉默着下了床。屋里一片昏暗,他摸到桌上的暖壶倒了杯冷水,咕咚喝下去,水冷,胃也冷。他轻手轻脚走到窗边,悄悄撩起帘子一角。

外头一片漆黑。

月亮藏在云层背后,只剩几星残光像是旧灯泡闪着微弱的黄晕。他盯着猪圈方向,那小白猪已经蜷成一团睡熟了,时不时蹄子会抖两下,像是在梦里奔跑。

“要是真有下一次,就不是玩笑了。”他心里默念了一句,手下意识地摸向腰带,那儿塞着一小块刚磨好的铁片,锋利得能刮指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