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百三十五：荆棘黑光

九月的蝉鸣在教室外聒噪，荆棘把校服领口又往上扯了扯，锁骨处的红痕在布料摩擦下泛起刺痛。她低头翻着课本，听见后排传来窸窸窣的窃笑，像是无数细小的针，密密麻麻扎在后颈。 “哟，这不是林大小姐吗？”尖锐的女声刺破空气。陈曼曼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晃到她面前，美甲涂成猩红，“昨晚跟哪个男人鬼混了？衣领都遮不住印子哦。”哄笑声瞬间在教室里炸开，像沸腾的油锅泼进冷水。

荆棘攥紧衣角，指甲几乎掐进掌心。三个月前那个雨夜的画面又在眼前闪过——她好心扶起路边醉酒的陌生女人，却被路过的同学拍下，配上“深夜密会神秘男子”的标题发到校园论坛。从那以后，恶意的揣测如野草疯长，将她淹没。

“听说她被包养了。”“怪不得成绩突然下降。”“真恶心，居然做这种事。”闲言碎语像无形的网，将她困在窒息的角落。她找过老师，可陈曼曼一口咬定只是开玩笑；她试图解释，却换来更难听的嘲讽。渐渐地，连曾经的朋友都避之不及，教室里她的座位仿佛成了瘟疫区。

这天体育课，荆棘独自躲在树荫下。突然，一桶凉水从天而降，瞬间浇透她的衣衫。她惊愕地抬头，看见天台边缘陈曼曼嚣张的脸。“这是给你的洗澡水，脏东西！”尖锐的话语混着笑声，和冰凉的水一起，渗入骨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