飞天蛇之越 作品

一百三十九:蚀月之痕(第2页)

"令尊是否常提起'琉璃盏'?"沈砚之忽然开口,在少女微愣的瞬间,袖中银针已抵住她周身大穴。记忆回溯到三年前,他在宰相书房的暗格里发现了沾满血污的账本,其中赫然记载着少女父亲被诬陷通敌的真相。原来所谓的"罪证",不过是权臣为了吞并边疆军权设下的圈套。

鲜血顺着指尖滴落,沈砚之看着少女逐渐涣散的眼神,轻声说:"可悲的人,你的人生不再会有欢乐,只有无尽的悲剧。"少女挣扎着想要说话,却被银针封了经脉。沈砚之转身望向铜镜,镜中人嘴角挂着熟悉的冷笑,恍惚间与记忆里那个雨夜的少年重叠。在影阁的地牢里,老阁主也曾用同样的语气对他说过这句话——当他亲手杀死第一个无辜者时。

窗外惊雷炸响,暴雨倾盆而下。沈砚之缓缓松开手,少女的尸体瘫倒在地,如同被丢弃的破布娃娃。他弯腰捡起散落的匕首,刀刃映出自己扭曲的面容,突然想起影阁地牢石壁上的血字:"仇恨是最锋利的刀,也是最沉重的枷锁。"而此刻,他终于能将这诅咒,原封不动地还给这个吃人的世道。

书房外,暗卫无声地收拾着残局。沈砚之走到窗前,望着雨中若隐若现的京城灯火,突然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。那些精心布局的陷阱,那些辗转反侧的筹谋,不过是在黑暗中不断坠落的漩涡。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,他伸手接住一滴雨水,凉意从指尖蔓延到心底,仿佛十年前那个雨夜的寒气,从未消散。

就在这时,一道白色的身影从雨幕中窜入书房。那是一只白猫,头顶独特的月牙状黄斑在雷光下格外醒目。沈砚之瞳孔骤缩,记忆如潮水般涌来——这是他小时候养的猫,当年被后母扔出府门时,他曾哭着追了整整三条街。白猫跳上书桌,歪着头蹭了蹭他染血的指尖,发出一声轻柔的喵呜。沈砚之颤抖着伸手抚摸猫毛,温热的液体突然砸在猫背上,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。

白猫的毛发带着雨水的湿润,却温暖得惊人。沈砚之蹲下身,将脸埋进猫柔软的脖颈,仿佛这样就能逃避镜中那个满身罪孽的自己。记忆不受控制地回溯,十二岁的少年在破庙的寒夜里,正是抱着这只猫相互取暖。那时小猫还很瘦弱,却会在他饿极时不知从哪里叼来半块发硬的馒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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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原来你还活着......"沈砚之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。他突然想起母亲离世前,总爱摸着小猫的脑袋,轻声说万物皆有灵。可他早已亲手斩断了所有温柔的可能,将自己困在仇恨的牢笼里。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小了,月光透过云层洒下,在血泊中映出诡异的银边。白猫突然弓起脊背,发出尖锐的嘶鸣。沈砚之猛地抬头,只见书房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一排黑衣人,为首的老者抚着白须,正是影阁老阁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