飞天蛇之越 作品
二百三十八:复制深渊
老式座钟的齿轮发出细微的咔嗒声,凌晨三点的月光透过百叶窗,在我苍白的手背上切割出细密的银线。笔记本摊开在膝头,第一页歪歪扭扭写着个"我"字——这是第七次循环。 第一次发现异常是在普通的周二早晨。闹钟显示7:03,我像往常一样伸手去够床头的手机,却摸到一本陌生的黑色笔记本。泛黄的纸页上用暗红墨水印着:"今日任务:复制'我'字,字数+1。"字迹边缘晕染着类似血迹的痕迹,我以为是谁的恶作剧,随手在本子上划了道歪线。
剧痛来得毫无征兆。钢笔尖刺破纸面的瞬间,仿佛有滚烫的铁水顺着脊椎浇下。我蜷缩在地毯上,看着手腕浮现细密的黑色纹路,像树根般疯狂蔓延。纹路所到之处,皮肤下传来砂砾摩擦的刺痛感。等疼痛消退,座钟的时针已指向9:17,而那行歪扭的"我"字正在笔记本上诡异地蠕动,最终化作平整的印刷体。
第二天的任务变成"吃饭"。我咬着牙写完,额角渗出冷汗。当最后一笔落下,厨房突然传来瓷碗碎裂的声响。冲进厨房时,我看见餐桌上散落着我最爱的骨瓷碗碎片——那是奶奶临终前留给我的遗物,明明今早出门前还完好地摆在橱柜里。
随着天数增加,复制带来的痛苦呈指数级增长。第七天的"我在房间"写完后,我对着镜子呕吐不止,镜中人的瞳孔里隐约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小字,像是无数微型的"我在房间"在眼球表面疯狂复制。更可怕的是,现实开始扭曲:窗外的梧桐树会突然变成枯木,再在下一秒恢复生机;冰箱里的牛奶前一刻还是新鲜的,眨眼就腐坏发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