飞天蛇之越 作品
一百零八:明菊恩惠
我正蹲在葡萄架下择菜,竹篮里的豆角沾着湿泥,水珠滚落在青石板上洇出深色。堂屋里突然传来爷爷的哎哟声,我手里的豆角“啪嗒”掉在地上,直起身就往屋里跑。 爷爷坐在藤椅上,左手捏着右手腕,血珠顺着皱纹滑落在蓝布衫上。脚边的竹席上,一只橘白相间的花猫正弓着背,喉咙里呼噜噜响,尾巴尖不安地扫着地面。
“爷爷!”我扑过去攥住他的手腕,那道从虎口划到掌心的血痕皮肉翻卷,渗血的速度根本止不住。抬头瞪向花猫时,它像被我的眼神烫到,往后缩了缩,却没跑。
“这畜生!”我脑子“嗡”的一声,血往头顶冲。爷爷前阵子刚因高血压住院,手上没劲,定是被这野猫偷袭了。我猛地起身,转身往厨房冲。
“小远!你干啥去?”爷爷在身后急喊。
我没回头,一把抄起灶台上的菜刀。铁柄冰凉,压不住心里的火。这猫是前阵子来村里的,瘦得皮包骨头,爷爷总往院子丢剩饭,没想到喂熟了反倒咬恩人!
提着刀冲回堂屋时,爷爷正费力地想站起来拦我。花猫大概闻到危险气息,背上的毛全竖起来,却奇怪地没逃跑,对着爷爷脚边“喵喵”急叫。
“让开!”我吼着逼近,它退到墙角,忽然弓身对着藤椅底下猛扑,爪子在地上划出白痕。
“小远!住手!”爷爷用尽力气喊,声音里带着我从没听过的急切。我举刀的手顿住,只见他指着藤椅底下,嘴唇发抖:“你看……你看那是啥!”
借着暮色,我看见藤椅腿边有个黑糊糊的东西在动——竟是条筷子长的蜈蚣,红黑外壳泛着油光,蜷在那里。花猫的爪子上,赫然沾着蜈蚣体液,毛都被腐蚀得打卷。
空气凝固了。菜刀“哐当”落地,我呆站着,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。
爷爷喘着气坐下,指着花猫叹道:“这傻东西……刚才它是想帮我抓蜈蚣啊。我伸手想扫开,它急了,想跳起来拍,没掌握好力道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