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百二十九:过去与我(第2页)
“我是未来的你。”我指了指他脚下的鸡毛掸子,“别打它,它不是故意的。”
“未来的我?”他嗤笑一声,弯腰捡起鸡毛掸子,重新握在手里,“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?穿成这样装神弄鬼——”他突然停住了,目光落在我的手腕上。那里有块月牙形的疤,是小时候爬树摔的,形状像片被啃过的树叶,我们俩都有。
他的脸色慢慢变得苍白,鸡毛掸子从手里滑下去,在地板上滚了几圈。“你……”他张了张嘴,喉咙动了动,“你真的是……”
“我知道你在气什么。”我走到床边,捡起那个破了洞的枕头。枕套是天鹅绒的,摸起来滑溜溜的,确实不便宜。这是我用第一个月兼职的工资买的,当时心疼了好几天。“但你听我说,黑花不是故意抓坏它的。”
年轻的我没说话,只是死死盯着墙角的猫。黑花还缩在那里,一只爪子小心翼翼地扒着暖气片,黑白相间的毛因为紧张而炸开,看起来比平时胖了一圈。
“它那天下午吐了。”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,“你忘了?早上给它喂了过期的牛奶,它难受了一整天,想找个舒服的地方待着。你的枕头晒过太阳,有你的味道,它觉得安全。”
我记得后来在猫窝里发现了一小滩未干的呕吐物,才明白它为什么突然要跳上我的床。但当时被愤怒冲昏了头,根本没想过这些。
年轻的我皱起眉头,好像在努力回忆。“那……那它也不能……”
“它不是故意抓的。”我打断他,“猫的爪子需要磨,而且它当时可能有点晕,没控制好力道。你想想,它平时那么乖,连沙发都很少抓,怎么会突然去抓你的枕头?”
墙角的黑花似乎听懂了什么,轻轻“喵”了一声,声音细弱得像根丝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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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说到底,它只是一只猫啊。”我看着年轻的自己,他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戾气,只剩下困惑和一点点动摇,“它不懂什么是三百块,也不懂你挣钱有多辛苦。它只是想靠近你,想找个舒服的地方待着。” 我想起那天晚上,黑花被我用鸡毛掸子抽了好几下,虽然没下重手,但它还是吓得尿了一地。我把它关在阳台,任凭它怎么叫都不开门。第二天早上发现它蜷缩在阳台的角落里,右腿上有块淤青,走路一瘸一拐的,见了我就躲,整整一个星期都没敢靠近我的床。
“你看它多小啊。”我往墙角努了努嘴,黑花确实不大,蜷缩起来也就比一个篮球大不了多少,“你打它,它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,只会怕你。”
年轻的我慢慢蹲下身,视线和黑花齐平。他伸出手,犹豫了半天,最终还是缩了回去。“那……那枕头怎么办?”
“我明天拿去补补,能修好。”我笑了笑,“楼下王阿姨针线活好,她能补得看不出来。”
他没说话,只是站起身,默默地把地上的鸡毛掸子捡起来,放进了门后的杂物柜。然后他走到墙角,蹲在离黑花半米远的地方,伸出手,掌心向上,像在邀请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