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老学究 作品

第155章 朝堂之漫天要价(第2页)

若是一棍子打死,西贼困兽犹斗,或是干脆玉石俱焚,于我等何益?故,看似寸步不让,实则……”

他嘴角牵起一丝极淡、近乎冷酷的笑意:

“实则,枢密院手中握着另一把尺子——已为我大军牢牢握在掌中的州县城寨,才是我们绝不松口的底线!

至于灵州以东……”他抬眼看向赵桓,眼神清明,“可使其‘以粮代地’,或以盐、铁、良马抵充,亦或是……遣其宗室王子为质于汴梁。

总要给那使臣一条下台的梯子,让他能回贺兰山脚下交差。

不让其疼得刻骨,难彰我天威;不让其缓一口气,又易生鱼死网破之念。

其中分寸拿捏,便是‘讨价还价’的关键。”

“朝堂之上,衮衮诸公或有异议,争辩是必然。”陈太初眼中闪过一丝锐芒,“争,便让他们争去!争得越激烈,夏使越是惶惑。

枢密院只需拿出这份底线,死死咬住,寸寸推磨,议和之事急不得,有的是时间慢慢熬煎。

熬到西贼胆寒,熬到陛下心安。”

陈太初的话语如同丝线,将庙堂权谋穿进了市井讨价还价的密纹里。

一番剖析,冰冷又现实,却神奇般地熨帖了赵桓那颗在惊惧与责任中翻腾的心。

君臣二人,一君一臣,一盏孤灯,直到壶中普洱尽成冷水,赵桓眉间的忧色才终于化开了大半。

次日黎明,卯时二刻。

宫城鼓楼报晓鼓隆隆敲响,厚重的汴京宫门次第开启。

旭日尚未完全爬过宫墙,金水河泛起粼粼碎金。

大庆殿白玉丹陛之上,朝会森严。

宿卫班直执戟分列,甲胄在晨曦中折射出冰冷而神圣的光芒。

御座上,赵桓身着明黄团龙常服,冠冕垂旒遮住了部分面孔,唯有一双眼睛隔着十二道玉串珠帘,望向殿外。

一夜密谈后,那眼中少了些昨日在小院里的慌乱,多了几分刻意维持的沉稳。

钟磬九响,黄门内侍肃立于御阶两侧,长长宣唱:“宣——西夏特使兀卒通贡等觐见——!”

冗长的通报声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,更添肃杀威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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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数息后,沉重的殿门缓缓开启。 西夏使臣兀卒通贡引着身后数名副使、随员,垂首躬身,自那扇象征着天朝上国威严与他们内心忐忑的门扉后,鱼贯而入。

殿内地砖光可鉴人,如冰镜倒映着穹顶藻井华丽的彩绘,也映出使团一行人战战兢兢的影子。

他们身着西夏传统官袍,袍袖在极度的紧张与压抑中微微颤抖。

大殿两侧,大宋文武百官的目光,如同带着实质重量的针毡,无声无息地密密扎在他们背上。

尤其是当兀卒通贡眼角的余光扫过文臣班列最前方,那个身着三品以上紫色官服、系玉带、鹤立鸡群的身影——签书枢密院事陈太初时,一股寒气仿佛自九幽升起,瞬间冻结了他的四肢百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