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心晓梦 作品
第404章 槐院灯暖,京华初立(第3页)
马车驶回国子监,西跨院的灯亮着。温清悠的侍女正站在院门口等,见他回来,忙上前行礼:“公子,苏宰相府的人刚来过,说您明日随温祭酒进宫谢恩,穿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更好。”
“为何?”
侍女垂手回道:“姑娘让我转告,陛下素来不喜华服。听说太祖当年穿着布衣定天下,陛下常说‘少年人,要的是筋骨,不是锦绣’。国子监的学生穿素衣,才合规矩呢。”
秦朗从行囊里摸出块鹅卵石,石面上天然带着朵莲花纹路——是小时候张玲带他去护城河捞的,说“做人要像这石头,经得住水磨,心里还要开着花”。
他望着天上的月亮,忽然想起在运河上的每个夜晚:那些暗礁、盐箱、木牌,那些藏在芦苇里的杀机,那些递过来的茶盏、字条、地图,原来都在为今夜铺路——为了能让他堂堂正正站在京城,站在国子监的槐树下,站在生母身边。
他走进屋,将温祭酒批注的《论语》、温清悠抄的《中枢职官录》、张玲的莲花石放在桌上。三样东西,一头拴着圣贤的道理,一头系着朝堂的迷障,最底下那层,是母亲指尖的温度。
窗外的槐树叶又沙沙响了,这一次,秦朗听出了声音里的安稳——不是运河上的颠簸,是国子监青砖地的踏实,是知道有人在侯府西跨院等着他回去的暖。京城的风雨或许更烈,但他不再是独自行走的少年。
明日进宫的路,他要带着这莲花石的纹路,带着满船的星火,带着国子监书声里的期许,更要带着那句“心里要开着花”的叮嘱,一步步走下去。就像那本《少年大陈说》里写的:“路虽远,行则将至;事虽难,做则必成。”
而这条路的中途,不仅有国子监的晨钟暮鼓,该还有侯府西跨院那盏等着他散学回去的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