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6章 语法树与心跳变位法(第3页)

期末复习周的图书馆顶楼堆满旧教材，林雪萍踮脚抽《高考英语高频词汇》时碰落江明华藏在书架顶层的漫画手稿，飘散的A4纸上画满穿校服的Q版少女，每个角色发饰都精确复刻她这学期用过的款式。空调出风口的强气流卷起纸页，那些飞舞的线条与窗外摇晃的香樟树枝构成动态素描，他慌乱遮挡的手指缝里漏进的光斑，恰好投射在她锁骨位置残留的防晒霜涂抹不均的痕迹。"上周你说要借的《追忆似水年华》在这里。"少女突然抽出精装本，书页间掉落他去年在元旦联欢会抽到的空白许愿签——此刻那泛黄的纸片上洇开两滴蓝莓果汁渍，与她此刻嘴角沾着的果茶残液形成对称的星云图。闭馆铃声响起时，江明华收拾书包的右手擦过林雪萍整理笔记的左手，原子笔在对方虎口划出的墨痕，在应急灯绿光里蜿蜒成未完成的摩斯密码。

高二分班意向表下发那天的黄昏特别漫长，林雪萍用涂改液覆盖又揭开的反复动作里，江明华看见自己倒映在窗玻璃上的侧脸被夕阳拉长，与少女犹豫的指尖在表格"理科倾向"复选框上方形成悬停的蝶影。陈默嚼着泡泡糖吹破的粉色薄膜炸裂时，林雪萍钢笔漏墨的痕迹恰好覆盖两人学号后四位，蓝黑墨水在铜版纸上晕开的纹路，与上周他们在化学实验课共同制作的叶脉书签脉络惊人相似。广播站突然播放的《蓝色多瑙河》盖过蝉鸣，江明华摸出书包里焐热的金属书签——那是他用坏掉的圆规改造的银杏叶造型，锯齿边缘还留着物理课打磨时的划痕——轻轻压在少女颤抖的申请表角落，冰凉的触感惊起她睫毛的震颤，如同三周前天文社观测时被夜风吹乱的星图照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