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灯轻剑斩黄泉 作品

第358章 云母屏风烛影深,长河渐落晓星沉(第2页)

萧枫突然扯开使者衣领,颈间的蓝宝石坠子滚落 —— 与王林献给德佑帝的双鹰镇纸材质相同。「瓦剌贡品,」谢渊拾起坠子,「为何会在使者颈间?」

殿外忽传马蹄声,玄夜卫呈上镇刑司绣房记录:周秀染线当日,王林曾三入绣房,袖口沾着的蓝宝石粉末,与坠子成分完全一致。

谢渊捧出陈彪刑房搜出的《孟子》底本,金册密语在书页间穿梭:「‘东西合围’对应‘三’与‘富’,」他的声音如冰,「瓦剌语意为‘六月’,正是贵使所说的‘和平日期’。」

使者突然暴起,袖中短刀却被谢渊的勘合符震落。^x~k¢a~n?s*h?u¨w¢u/.·c^o`m^刀鞘内侧的飞鹰纹缺了三爪,恰与萧枫临终密信的残印吻合。「三爪,」谢渊望向王林,「对应京畿三大城门,对吧?」

王林的额头渗出冷汗,却仍强辩:「谢渊串通瓦剌,伪造证据!」德佑帝忽然开口:「王伴伴,你袖口的赤铁矿粉,」他指向绣线,「怎会与金册一致?」

林缚撬开金册底座的刹那,瓦剌汗王的密令跌落:「以飞鹰为信,里应外合。」令末的飞鹰纹缺三只爪,在硫黄水下显影出正阳、崇文、宣武三门布防图。谢渊的目光扫过编号:「叁、壹

拾壹、壹拾伍,」他望向德佑帝,「正是三法司未伏法的虎将。」

德佑帝的手悬在圣旨上,忽然想起三日前的朝会,这三人恰在值守城门。「熔了金册,」他的声音发颤,「彻查三大城门!」却见王林突然惨笑:「陛下,您以为斩了使者,飞鹰厂的暗桩就会消失?」

谢渊望着金册残片,金丝绣线仍在硫黄水中泛着微光,那是周秀用河工血染红的赤铁矿粉,每一根都浸着涿州矿难的冤魂。

刑部验伤房内,谢渊盯着孙彪的靴底拓片:「七分爪距,」他对照使者靴印,「连磨损痕迹都一样,」指尖划过《缇骑靴样图》,「孙彪的靴子,何时到了瓦剌使者脚上?」

掌刑彪的亲随突然跪倒:「大人,上月十五,使者曾入镇刑司后堂...」话未说完,已被王林的死士灭口。谢渊的勘合符吸起现场铁屑,聚成飞鹰形状 —— 那是镇刑司刑房特有的磁石反应。

他忽然明白,所谓「和平金册」,不过是飞鹰厂用边军血、河工泪、官宦贪织就的毒网。

翰林院的密室内,侍书们逐字比对吴龙的手札:「十三根羽毛,」首席侍书呈上《边镇舆图》,「每幅密图皆如此,」他指向「飞鹰盗舆图」,「连羽毛倾斜角度都分毫不差。」

谢渊忽然问:「吴龙绘制此图时,是否在镇刑司?」侍书点头:「据《内书堂日志》,他去年冬至被召入镇刑司,三日后便有此图。」话音未落,窗外传来惨叫 —— 吴龙在狱中暴毙,口中含着飞鹰纹毒丸。

他望向案头的药粉窑,窑灰还带着余温,仿佛在诉说官官相护的毒计,比瓦剌的刀剑更毒三分。

午门会审,谢渊将金册残片、绣线、密令摆成三角:「晋王府的辰砂,镇刑司的硫黄,瓦剌的蓝宝石,」他的声音响彻丹墀,「三虎合谋,只为六月初六!」

德佑帝望着使者颈间的蓝宝石,忽然想起王林献的镇纸:「原来朕日日摩挲的,」他的手指发抖,「竟是通敌信物。」大理寺卿呈上《足迹勘验报告》,使者靴底的青砖碎屑,与镇刑司刑房地砖的吻合度达九成。

王林突然狂笑:「谢渊,你以为凭几幅绣品、几页密文,就能定咱家的罪?」谢渊却展开《内承运库签领单》:「你签领的物料,足够绣十幅金册,」他的目光如刀,「而每幅金册,都浸着边军的血!」

诏狱署的刑房里,谢渊对照《孟子》底本与金册密语,反切码如锁链般解开:「‘吾日三省吾身’第七字‘三’,对应瓦剌语‘六月’,」他指向《诏狱密文汇编》,「陈彪的刑房日志,早将密约刻在骨头上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