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58章 云母屏风烛影深,长河渐落晓星沉(第3页)
掌刑彪的亲随终于招认:「使者入镇刑司那日,」他浑身发抖,「孙彪大人亲自为其换靴,说... 说要让瓦剌人尝尝大吴刑房的滋味。」谢渊望着刑架上的烙铁,忽然明白,所谓「和平」,不过是飞鹰厂用刑具敲出来的谎言。
窗外,镇刑司的飞鹰旗正在风雨中褪色,露出底下的獬豸纹残迹,那是太祖皇帝留下的最后一道防线。
黄河堤的烽火台上,谢渊望着金册密语的「六月合围」,计算着剩余时日。萧枫的旧部递来急报:「瓦剌大军已过贺兰山,」他的声音低沉,「前锋距京师仅三百里。」
谢渊展开《九边舆图》,飞鹰厂的暗桩如繁星般密布,却在金册绣线的指引下,逐渐聚成三大城门的标记。「叁、壹拾壹、壹拾伍,」他喃喃自语,「正阳门、崇文门、宣武门。」
林缚突然呈上密信:「大人,三大城门的守将,」他的手指发抖,「皆有飞鹰厂腰牌。」谢渊的勘合符重重顿在舆图上,仿佛要将那些毒牙一一剜去。
乾清宫的夜灯下,德佑帝盯着金册底座的密令,终于泪落:「奶娘的双鹰镇纸,」他抚摸着蓝宝石,「竟成了开门揖盗的钥匙。」谢渊跪地:「陛下,飞鹰厂的暗桩,藏在三法司、藏在城门、藏在物料签领单里,」他的声音沉痛,「藏在每一道官印的朱砂里。」
忽然,殿外传来巨响 —— 三大城门的守将被缉拿,他们的腰牌上,飞鹰纹在硫黄灯下显形,与金册绣线的赤铁矿粉共振。德佑帝望着谢渊,忽然发现其鬓角已生华发:「谢卿,朕该如何谢你?」
谢渊抬头,眼中是坚定:「陛下,无需谢臣,」他指向金册残片,「该谢的,是那些用血泪绣出真相的河工,是那些用生命传递密信的边将。」
都察院的密档库中,谢渊将金册绣线、密令、靴印封入铁盒,却见盒底刻着「尾羽虽凋,鹰巢未覆」—— 正是铁犀足底的小字。他忽然明白,飞鹰厂的根,早已扎进官制的深处。
窗外,新铸的獬豸旗在风中猎猎作响,却掩不住镇刑司方向的三盏飞鹰灯。林缚递来匿名信,信末的三片尾羽在硫黄水下显形:「六月初六,三门大开。」
谢渊握紧勘合符,听见远处传来卷宗翻动的声响。那些藏在三法司深处的飞鹰纹,那些浸着硫黄的密写,终将在六月初六的烽火中,与獬豸的目光迎来最后的对决。
德佑十五年六月初一,谢渊站在正阳门前,望着门楼上的獬豸纹,忽然
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。回头却见,三大城门的守将跪成一排,腰牌上的飞鹰纹已被剜去,露出底下的獬豸角。
「大人,」正阳门守将抬头,眼中是悔恨,「卑职被飞鹰厂用磁粉控制,」他呈上密信,「这是他们最后的指令。」谢渊展开信笺,硫黄水显影出「六月初六,献城」—— 却在勘合符下,显形出另一行小字:「吾心向獬豸。」
他忽然笑了,望向远处的烽火台,那里,獬豸旗正在晨光中升起。金册的金丝绣线,终将成为飞鹰厂的墓志铭,而大吴的官制,终将在鲜血与真相中,重新锻打。
卷尾
太史公曰:观金册之变,知奸佞之谋,始于绣线,终于城门;成于官印,败于民心。王林之流,借和平之名,行围合之实,金册夹层藏逆像,靴底砖粉露马脚,其计不可谓不深,其心不可谓不毒。然谢渊以硫黄水显影,以反切码破密,以物料链锁奸,非独其智,乃其忠也。边关之固,在将,更在制;官制之固,在法,更在心。后之议和者,当以金册为鉴,勿使玉册蒙尘,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