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3章 出门东向看,泪落沾我衣(第2页)
玄夜卫清查镇刑司丙字狱,发现三年前的囚衣账册,"销毁" 栏的批红竟是赵南星替身的花押:"他们没销毁," 谢渊敲着账册,"而是登记 ' 腐坏 ',转手卖给瓦剌。" 老狱卒跪地痛哭:"每报一个囚犯暴毙,就多十匹战马出境...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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诏狱刑具库中,半数刑具不翼而飞,登记册的 "损耗" 栏盖着忠勇侯府的双狮印。谢渊摸着空荡荡的刑架,仿佛看见囚犯的血沿着刑具滴入私盐井,最终凝成敌马的蹄铁。 晋商的七口私盐井被封时,井底密道已修至长城脚下。谢渊持火把下井,石壁上的瓦剌文 "大吴刑具库" 格外刺眼:"他们在我们的土地上," 他对萧枫道,"用我们的囚衣垫马,用我们的卤砂喂马。"
井中捞出的镇刑司腰牌,每块都刻着囚犯编号 —— 这些被官方记载 "暴毙" 的生命,最终成了敌马的垫料。
谢渊将商队的通关文牒与《边关出入册》比对,发现每月初五必有一批 "药材" 出境,重量恰好等于囚衣与卤砂的总和:"他们," 他的手指划过密密麻麻的记录,"用文牒做幌子,运走的是大吴的气血。"
谢渊携囚衣、卤砂、密信入京,在金銮殿铺开边关的伤口。德佑帝望着镇刑司的囚衣,玉镇纸砸在御案上:"朕的诏狱,竟成了敌国的马厩!"
镇刑司新任掌印太监颤声道:"陛下,此乃旧制疏漏..." 谢渊立即呈上《诏狱囚衣制》:"公公请看,囚衣销毁需风宪官监销," 他指向 "赵南星替身" 的批红,"贵司的销毁记录,全是假的。"
晋商代表李富被押至时浑身筛糠:"陛下,镇刑司说不运囚衣,全家都得进诏狱..." 谢渊打断他:"进诏狱?你运的囚衣,让多少边军进了鬼门关?" 他展开《青石口战报》,"一百二十三名将士,死在垫着囚衣的马蹄下!"
忠勇侯府的管家试图溜号,被萧枫的亲卫拽回,其袖中密信的花押,与商队首领供词中的分赃清单完全一致。
当卤砂的矿脉化验、囚衣的染料分析、腰牌的编号比对一一呈上,满朝皆惊。德佑帝的朱笔在《军法》上落下:"镇刑司私卖囚衣通敌,忠勇侯府私开盐井资敌,晋商参与合流,一律抄家灭族,首级悬于居庸关!"
谢渊趁机呈上《边关互市条制》:"请陛下设互市监理局,非风宪官不得经手边关贸易,违者同罪。"
萧枫在居庸关前筑起焚衣台,谢渊亲自点燃第一把火。靛青的烟雾腾空而起,飞鹰纹在火焰中扭曲变形,最终化作獬豸的剪影。"弟兄们," 萧枫望着火光,"以后的囚衣,只囚贪墨的官,不垫敌国的马!"谢渊手持令信站在火旁,每片衣料都经他验明正身:"记住这烟," 他对围观的边军,"是镇刑司的罪,也是国法的剑。"
晋商的私盐井被填入磁石与獬豸纹砖,谢渊在井口立起三尺石碑,正面刻 "私开盐井者斩",背面刻着商队首领的供词,每个字都用卤砂填红。边民们围碑而泣,他们终于知道,多年的赋税竟养肥了敌国的战马。
谢渊命人熔毁截获的镇刑司腰牌,新铸的腰牌獬豸角完整无缺,每道飞鹰纹都被磨平。"以后的腰牌," 他对掌印官道,"刻的是国法,不是私刑。"
雁门关传来急报,玄夜卫截获用囚衣布料写的密信,仅有三叠盐引的暗码。谢渊的勘合符扫过,显形出瓦剌文 "霜降合围"—— 这是镇刑司余党的最后挣扎。"传令萧将军," 他冷笑,"用焚化囚衣的灰烬染战马甲胄,让瓦剌看看,大吴的囚衣,能垫他们的马,也能挡他们的刀。"
全国边关商队大清查中,玄夜卫在大同、宣府等地,又查获十余起囚衣、卤砂走私案。谢渊知道,官腐的暗网虽已残破,但余党仍在伺机而动。每审一个案犯,他都会想起青石口战报上的名字。
边关百姓自发组成护关队,人人衣襟别着一小块靛青布 —— 那是囚衣的残片,也是他们与国法的契约。谢渊路过护关队时,一位老妇人跪地:"谢大人,以后我们帮您盯着商队。"
新的《诏狱囚衣制》颁布:"囚衣必用土布,销毁需风宪官、刑部、大理寺三方会签。" 谢渊亲自设计囚衣的暗纹,每道经纬都暗藏防敌国解读的密码,如 "獬豸睁眼" 代表正常销毁,"獬豸垂泪" 代表异常损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