零度温差 作品
第756章 渤海帆影(第3页)
“海图上的文字,从来认方向不认疆界。”阿石收回龙渊剑,剑气在沙滩上刻出条航线,从泉州港直抵红海,途经之处,每个港口的名字都用两种文字书写,“蚀星以为把这些字拆开,海就会变成屏障,却不知道,航海人早把文字刻在了星图上。”
林霜的箭囊里,最后支箭正在成形。箭杆上刻着道贯通的“路”,箭羽是用古船的帆布做的,上面印着无数模糊的字迹,仔细看,竟是各民族商人的签名——从唐代的波斯胡商,到元代的威尼斯马可,名字的尾钩都朝着同一个方向。
青鸟突然从云层里俯冲而下,嘴里衔着半块瓷片。瓷片上的青花缠枝纹间,藏着个阿拉伯文的“真主”,却被匠人巧妙地融入汉字的“福”字笔画里,是明代外销瓷上常见的纹样,此刻正在晨光中泛出温润的光。
“它往南去了。”苏念安望着青鸟飞向南海的方向,腕间的菩提子映出片椰林的剪影,树干上刻着梵文与汉文的“禅”,是鉴真在三亚弘法时留下的,“那里的文字,晒着最烈的太阳,长得最是顽强。”
三人踏着退潮的浪痕前行时,身后的沉船正在重组。货舱里的文字纷纷苏醒,波斯文的“宝石”搭着汉文的“丝绸”,阿拉伯文的“药”缠着中文的“医”,在船板上拼成个巨大的“通”字,随着海浪轻轻摇晃,像座漂在水上的桥。
潮声渐远时,沙滩上留下串脚印。每个脚印里都躺着片贝壳,贝壳内侧用不同的文字刻着“海”,被落日的余晖镀上金边,远远望去,像条从陆地延伸到深海的项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