短耳的兔子 作品

第374章 首次抄方·小棠的失误与成长(第2页)

“再尝炙的。”

炙甘草刚碰到舌尖,就有股蜜香漫开来。嚼起来软软的,像含着块化了一半的麦芽糖,咽下去时喉咙里暖暖的,连刚才的涩味都被冲散了。

“生甘草是清热解毒的,治嗓子疼、肺热咳嗽最管用,但它性子偏凉,”苏怀瑾的指尖点过生甘草,又移到炙甘草上,“炙过之后,蜜的温性渗进去,就变成补中益气的了,专门治气虚乏力。老人家本就气虚,用生甘草等于雪上加霜,伤了脾胃,反而更没胃口。”

她顿了顿,目光落在处方笺上:“一个‘炙’字,差的不是笔画,是药性方向。开方就像给人指路,差一个字,可能就指到沟里去了。”

小棠的脸从耳根红到了脖子,耳朵里嗡嗡响。她没说话,拿起那张写错的处方笺,对着阳光看了看——那个缺了点的“生”字,像个没长好的疤。

“师父,我重抄。”她声音低得像蚊子哼,却透着股倔劲。

那天下午,小棠没去药圃,就坐在诊室的角落里抄方。一张处方笺只写“炙甘草3g”五个字,写坏一张就揉了重写。墨磨淡了,就重新研;手酸了,就攥攥拳头再写。写到第二十张时,“炙”字的点终于不偏不倚落在正中央,像颗稳稳的星;写到第三十张,笔锋里的紧张全散了,每个笔画都透着认真,连“3g”的小数点都像用尺子量过似的。

三天后,她把叠得整整齐齐的三十张处方笺递给苏怀瑾,最上面压着张纸条,字迹力透纸背:“以后抄方前,先想这味药为什么用——是治热还是补虚?是生用还是制用?想不清楚,绝不下笔。”

苏怀瑾刚把纸条折好,赵小胖就风风火火闯进来,手里捧着个纸箱,脸上的肉都急得发抖:“瑾姐!出事了!我从药材市场进的天麻,闻着不对劲儿!”

他把天麻倒在桌上,圆滚滚的,顶端都有个“鹦哥嘴”,看着挺像样。小棠本来还在懊恼,闻到那股味,忽然抬起头——这天麻闻着只有土腥味,没有苏怀瑾教的“马尿香”(天麻特有的腥香)。

她走过去,拿起一个天麻,指尖摸了摸顶端的“鹦哥嘴”——尖硬的,边缘像用刀刻过,不像真天麻那样圆钝自然。她又拿起小刀,轻轻切了片断面,对着光看:“胖哥,这断面发粉,真天麻断面是角质样的,发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