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赌命?值得吗?
扶楹心中思绪万千,床榻间忽然传来了嘶哑的低语:“虫族……栖息地?”
她蓦然回首,正对上落蘅缓缓睁开的眼眸。
他强撑着支起身子,牵扯到身上的伤口时,疼地眉峰紧蹙,却在看清立在床边的纤细身影时,骤然舒展开来,他昏沉睡过去时看到的,不是梦,她真的在这里。
“落蘅!”螣一个箭步上前,沉声道:“黑鳄沼泽到底发生了什么?白沧和清澜,他们当真去了三角海域外?为什么?”
闻言,落蘅原本稍微松懈的肩背又立刻紧绷,流畅的肩线都瞬间凝成锋利的弧度。
螣的长眉骤然压低,声音里带着隐隐的焦躁:“你倒是说话!到底出了什么事?”
落蘅冷汗顺着额角滑落,却始终一言不发。
澹月眸光微动,上前半步,温声开口道:“落蘅刚醒来,还没有恢复,不要这么急迫。或许……让阿楹与他单独谈谈会更好。”
螣的俊脸倏然冷沉,不过,看着低垂眉眼,沉默不语的落蘅,终究是什么都没说。
这家伙虽然性子不讨喜,但兽潮来袭时对黑鳄沼泽的守护,还算有勇气。
他冷哼一声,率先转身离开了帐篷。
澹月看了落蘅一眼,与扶楹交换了一个眼神,这才跟着螣离开。
他们一走,帐篷里就蓦然安静下来。
落蘅垂首坐在床榻间,身上的伤口泛着细密的疼,却渗着一缕不属于自己的甜香,他知道,这是扶楹身上的气息,她亲手为他敷药,那温度仿佛还残留在皮肤上。
帐篷里静得出奇,隔绝着外面刺骨的寒意,只能听到雪粒簌簌落在帐篷上的声音。
他虽然没有眼,却能感受到扶楹落在他身上的目光,温柔又执拗,一点点浸透他的犹豫,可喉结滚动,话语到了唇边,又被咽了下去。
三角海域,光是提起就足以让兽人脊背生寒,闻之色变。
那是禁地。
如果真要为了寻找白沧和清澜强行横渡过去,出事了呢?为了两个雄性不顾安危去涉险?
在落蘅情绪翻涌时,扶楹无声地坐在了床沿。
落蘅呼吸微微凝滞,脊背绷得更紧,宛如拉满的弓弦,好似稍不注意就会崩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