承道小写师 作品

第197章 百草堂之毛栗(第2页)

“原来父亲一直在等你回头。”王宁声音低沉,将玉牌残片放在孙玉国掌心,“这玉牌本是师父所赠,当年他将医术传给父亲时,特意嘱咐要分你半块,说总有一日……”

孙玉国攥着玉牌碎片,指节发白。记忆如潮水涌来:年少时与王宁父亲在药庐研习本草,师父手把手教他们辨认毛栗优劣的场景。而如今,嫉妒与贪念让他走上歧途。

就在这时,药铺外突然传来哭喊:“大夫!救救我家孩子!”一位农妇抱着抽搐的孩童跌撞而入,孩子嘴角泛着白沫,正是毛栗中毒症状。王宁与张阳药师对视一眼,立刻投入救治。林婉儿押着刘二狗退到角落,钱多多瘫坐在地上,胸口紫斑愈发浓重。

“用新鲜毛栗壳煎水,加三钱甘草!”张阳药师一边说着,一边为孩子施针。王宁迅速抓药,月白长衫在药柜间穿梭如蝶。孙玉国望着忙碌的众人,突然颤巍巍起身:“我……我知道有一味辅助的方子……”

当孩子转危为安时,晨光已洒满药铺。孙玉国望着王宁手中的账本,沙哑开口:“烧了吧。我会去官府自首。”他抚摸着破碎的玉牌,“当年师父说,医者如毛栗,外壳再坚硬,内里总要留一分仁心。是我……忘了。”
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

王宁将账本投入火盆,纸页卷曲成灰。他取出父亲留下的《山草药谱》,翻到夹着毛栗叶的那页,递给孙玉国:“师父临终前说,等你想明白了,就把后半本传给你。”泛黄的纸页上,密密麻麻记录着毛栗的各种用法,甚至还有治疗霉变中毒的偏方。 孙玉国颤抖着接过书,老泪纵横。刘二狗被林婉儿押往官府,临走前,他望着孙玉国手中的书,突然喊道:“掌柜的!我后悔了……”

午后,王宁回到百草堂。钱多多服下解药,紫斑已消退大半,正缠着王雪学认草药。张阳药师在整理新收的毛栗,特意将每颗都仔细检查。林婉儿倚在门框擦拭短刃,见王宁回来,挑眉道:“那孙玉国,真能改过?”

王宁望着晾晒架上饱满的毛栗,阳光为它们镀上一层金边:“毛栗每年都会结果,人心也总能等到新生。”他掏出半块老玉牌,轻轻放在药柜上父亲的遗像前,“爹,您说得对,有些事,不必争,却一定要守。”

夜幕降临,鹰愁崖的毛栗林在月光下沙沙作响。孙玉国独自登上山崖,怀中抱着那本《山草药谱》。他在当年与师父采药的地方坐下,翻开书,在空白处写下一行字:“医者仁心,栗香长存。”山风拂过,卷起书页,也吹落了他眼角的泪。

而百草堂内,王宁正在研制新的药方。毛栗与其他药材配伍,制成了健脾止泻的蜜丸。他拿起一颗蜜丸,对王雪说:“明日给孙老板送些过去,就说……是新生的药。”

窗外,月光如水,照亮了百草堂的杏黄旗。这场因毛栗而起的风波,似乎暂时平息,却在每个人心中,种下了新的种子。

秋霜初降的清晨,百草堂的药碾声混着毛栗蜜丸的甜香在街巷飘散。王宁将新制的药箱捆扎结实,箱角系着的毛栗枝叶在风中轻轻摇晃。自从孙玉国入狱后,两家药铺的恩怨虽暂时平息,可他总觉得暗处仍有一双眼睛在窥视。

“哥,孙老板托人送来了感谢信。”王雪踮脚递上信笺,信纸边缘还沾着零星墨渍。王宁展开信纸,熟悉的瘦金体字迹跃入眼帘,末尾那句“崖边老树下埋着故人之物”让他的手指微微发颤。他记得幼时随父亲采药,鹰愁崖确实有棵三人合抱的古栗树。

林婉儿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,玄色劲装外罩着件鹿皮短袄,发间别着的银簪刻着藤蔓纹样:“昨夜巡街,发现孙玉国药铺旧址有黑影出没。”她将半截烧焦的麻绳放在桌上,绳结样式与当初山道上的绊马索如出一辙。

正午时分,王宁带着林婉儿踏入雾气弥漫的鹰愁崖。古栗树的虬枝上挂满白霜,树下的泥土有新翻动的痕迹。林婉儿用短刃刨开冻土,露出个檀木匣子。匣内躺着本残破的手记,泛黄的纸页上用血写着:“毛栗毒方,慎取——师父绝笔。”

“这字迹......”王宁瞳孔骤缩。手记里详细记载着用霉变毛栗提炼毒素的方法,其中一页画着诡异的图腾,与他在父亲遗物中见过的暗纹一模一样。更令他心惊的是,手记末尾提到“双玉合璧,可解百毒”,而孙玉国那半块玉牌此刻还在他怀中。

下山途中,林婉儿突然拽住王宁。山涧对岸的灌木丛中,闪过藏青色衣角。两人追过去时,只发现半截啃剩的毛栗——果壳上的齿痕与刘二狗的断齿形状吻合。“他逃狱了?”林婉儿握紧短刃,目光扫过四周斑驳的树影。

回到药铺,张阳药师正在检验新收的药材。他举起一包毛栗粉,眉头拧成川字:“这粉末里掺了钩吻叶,常人服用无碍,但若与特定药物配伍......”话音未落,钱多多慌慌张张撞开大门,锦缎马褂上沾满泥浆:“王掌柜!城西爆发痢疾,死者七窍流血!”

王宁抓起药箱冲出门,林婉儿紧随其后。病患家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,死者面色青紫,指甲乌黑——正是毛栗毒素与钩吻混合中毒的症状。他在死者枕边发现半颗蜜丸,掰开后,暗绿色的菌丝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。

“这些蜜丸......”钱多多突然脸色煞白,“是孙玉国昨日托人送来的样品!”王宁的手猛地攥紧,想起信中那句意味深长的话。难道孙玉国自导自演入狱,实则在谋划更大的阴谋?他望向窗外,不知何时起,天空已飘起细雪。

深夜,百草堂的油灯在风雪中摇曳。王宁将父亲的半块玉牌与孙玉国的残片拼合,玉牌中间竟浮现出细密的纹路,组成一幅地图。地图的终点,正是鹰愁崖深处的一处隐秘洞穴。林婉儿用匕首刮开玉牌背面,刻着极小的字迹:“毒源所在,慎入。”

“我去探探。”林婉儿披上斗篷,却被王宁拦住。他取出手记与玉牌,目光坚定:“师父当年想必是发现了什么,才将线索藏在玉中。这次,我们一起去。”两人刚要出门,王雪突然冲出来,手中攥着张字条:“有人从门缝塞进来的!”

字条上歪歪扭扭写着:“想救孙玉国,明日午时,独自来鹰愁崖破庙。”字迹被雨水晕染,却仍能辨认出是刘二狗的笔迹。林婉儿冷笑一声:“陷阱也太明显了。”王宁却将字条折好放入怀中:“也许,这是解开谜团的关键。”

小主,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,后面更精彩!

次日正午,破庙的梁木在寒风中吱呀作响。王宁刚踏入庙门,身后突然传来锁链拖地的声音。孙玉国被铁链拴在柱子上,金丝眼镜碎裂,嘴角挂着血痕:“快走!这是他们的圈套......”话音未落,庙外响起刺耳的笑声。 刘二狗带着十几个蒙面人围上来,他脸上新添了道狰狞的疤痕,手中把玩着淬毒的匕首:“王大掌柜,没想到吧?孙老板不过是我们的棋子!”他踢了踢孙玉国,“当年他师父发现有人在毛栗里下毒,想公之于众,结果......”

林婉儿从屋顶跃下,短刃抵住刘二狗咽喉:“结果被你们杀人灭口?”刘二狗却不慌不忙地打了个响指,庙外顿时升起滚滚绿烟。王宁嗅到熟悉的毛栗甜香混着腥气,心中大惊——这正是手记中记载的致命毒气。

“这毒雾,只有双玉合璧能解。”孙玉国艰难地开口,“他们要抢走玉牌,重启二十年前的‘毒栗计划’......”他剧烈咳嗽起来,鲜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襟。王宁将玉牌紧紧护在怀中,拉着林婉儿后退:“先撤!”

风雪中,两人杀出重围。王宁望着怀中的玉牌,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呓语:“玉碎人全,玉全人碎......”难道师父早就预见了今日的局面?他转头望向鹰愁崖方向,那里的雾气不知何时已变成诡异的绿色。

回到药铺,张阳药师正在熬制解药。他举起碗中药汁,神色凝重:“这毒太霸道,普通方子根本压制不住。除非......”他看向王宁手中的玉牌,“除非找到玉牌中记载的‘千年栗髓’。”

深夜,王宁再次翻开手机。在泛黄的纸页间,他发现一张半透明的薄绢,上面画着鹰愁崖深处的路线,还有一行小字:“若见绿雾起,速取栗髓归。”窗外的风雪呼啸,仿佛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。而此刻的鹰愁崖,那片诡异的绿雾正越扩越大,如同一只张开獠牙的巨兽,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。

子夜的鹰愁崖被墨色吞噬,唯有山涧流水在嶙峋怪石间呜咽。王宁将双玉合璧收入贴身锦囊,腰间别着父亲留下的青铜药锄,粗布绑腿上缠绕着浸过解毒草药的布条。林婉儿手持短刃,发间银簪换成了淬毒的倒刺,玄色劲装外罩着防水油布,在寒风中猎猎作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