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7章 百草堂之毛栗(第3页)
“玉牌纹路显示,入口在断崖第三棵古松下方。”王宁用袖口擦去石壁上的青苔,月光掠过凹凸不平的岩面,映出若隐若现的图腾——与手记中记载的毒栗纹样如出一辙。林婉儿将短刃插入石缝撬动,“轰隆”一声,半人高的暗门缓缓开启,腐叶与硫磺混合的腥气扑面而来。
两人举着火把踏入洞穴,潮湿的岩壁上垂挂着钟乳石,在火光中泛着诡异的幽蓝。行至百米深处,地面突然铺满焦黑的骸骨,头骨凹陷处嵌着细小的竹刺。“是二十年前采药人。”林婉儿蹲身拨开骨堆,捡起半枚刻着“百草”的铜铃,与王宁腰间的旧物形制相同。
洞穴分岔成三条甬道,岩壁上分别画着毛栗、钩吻与蛇形图腾。王宁取出玉牌贴近石壁,东侧毛栗图腾突然渗出暗红色汁液,在火光下蜿蜒成箭头。“小心!”林婉儿猛地拽住他衣领,头顶瞬间落下数十枚淬毒尖刺,钉入地面时腾起绿烟。
转过弯道,洞穴豁然开阔。中央石台上摆放着青铜丹炉,炉壁刻满扭曲的符文,炉底灰烬中埋着半截烧焦的《山草药谱》残页。王宁瞳孔骤缩——那正是父亲生前最珍视的医书边角。丹炉旁散落着霉变毛栗与钩吻根茎,研磨成的粉末在石缝间凝结成黑紫色晶体。
“有人在批量制毒。”林婉儿用匕首挑起晶体,刃面瞬间泛起白霜。突然,洞顶传来锁链哗啦声,数十具裹着麻布的干尸倒挂而下,空洞的眼窝正对着两人。王宁嗅到熟悉的毛栗甜香混着尸臭,立即掏出浸药布条捂住口鼻,却见干尸脖颈处都烙着与玉牌相同的暗纹。
“这些都是试药人。”他声音发颤,父亲常说医者最忌用活人试药,“师父当年追查的真相,恐怕就藏在这里。”话音未落,洞壁轰然裂开,刘二狗的笑声混着毒雾涌来:“不愧是百草堂传人,可惜来得太晚了!”
数十名蒙面人从阴影中现身,手中弩箭泛着幽蓝。林婉儿旋身甩出三枚淬毒飞镖,却见对方衣甲下竟穿着浸过药汁的软猬甲。王宁突然将玉牌嵌入岩壁凹槽,整座洞穴剧烈震颤,隐藏的机关射出成排竹刺。混乱中,他瞥见刘二狗怀中露出半截泛黄的信纸,正是孙玉国入狱前的笔迹。
“追!”林婉儿斩断缠住脚踝的铁链,两人沿着密道狂奔。尽头是个天然溶洞,洞顶垂落的钟乳石形成天然屏障,中央石台上摆放着玉质药鼎,鼎中盛满琥珀色的液体——正是传说中的千年栗髓。而在药鼎旁,孙玉国被铁链吊在半空,胸口插着刘二狗的匕首。
“别过来......”孙玉国咳着血,金丝眼镜早已不知去向,“他们要用栗髓......重启‘毒栗计划’......”他奋力扯断铁链,却在坠落瞬间将某样东西塞进王宁掌心。林婉儿挥刃挡开偷袭的蒙面人,短刃在玉鼎上划出火星,溅起的栗髓接触空气后瞬间化作紫色烟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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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宁展开孙玉国留下的纸团,上面用血写着:“双玉引髓,以血为祭,解毒需毁玉。”洞穴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,洞顶开始坍塌。林婉儿将短刃插入岩壁借力跃起,斩断拦住去路的藤蔓:“先取栗髓!” 两人合力将玉牌嵌入药鼎凹槽,琥珀色液体突然沸腾,化作光柱直冲洞顶。王宁咬牙割破掌心按在玉牌上,剧痛中,他听见地下传来古老的咒语。栗髓化作流光注入玉牌,原本温润的玉石泛起血色纹路,而洞外的绿雾竟开始急速消退。
“不好!他们在引爆毒气!”林婉儿抓住王宁向后急退。整座溶洞剧烈摇晃,钟乳石如雨点坠落。千钧一发之际,王宁将注满栗髓的玉牌抛向洞外,耀眼的光芒瞬间吞噬了漫天毒雾。而玉牌在空中轰然碎裂,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风雪中。
当两人狼狈爬出洞穴时,天边已泛起鱼肚白。钱多多带着村民举着火把赶来,身后跟着匆匆出狱的张阳药师。王宁望着手中孙玉国留下的半块残玉,上面隐约浮现出新的纹路——竟是指向百草堂地下密室的地图。
“王掌柜!”钱多多举着封信冲过来,“今早有人塞进我家窗缝!”信纸上只有一行字:“玉碎毒消,根未除,速查百草堂。”落款处画着半颗霉变的毛栗。王宁攥紧残玉,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反复抚摸药柜暗格的模样。
残阳如血,将百草堂的青砖灰瓦染成暗红。王宁握着孙玉国留下的半块残玉,站在父亲生前最爱的紫檀木药柜前。柜角铜锁已生满绿锈,暗格的纹路与残玉上的指向严丝合缝。林婉儿手持短刃警惕地扫视四周,玄色劲装下的肌肉紧绷如弦,发间银簪在暮色中泛着冷光。
"吱呀——"暗格开启的瞬间,一股陈腐气息扑面而来。里面躺着个朱漆木盒,盒内除了半卷泛黄的《百草密录》,还有枚刻着"毒栗监制"的青铜令牌。王宁翻开密录,字迹与师父的手记如出一辙,记载着二十年前的惊天秘密:曾有神秘组织妄图用霉变毛栗掌控药材市场,师父为揭露阴谋惨遭毒手,临终前将证据分成三份藏于玉牌、密录与药鼎。
"原来父亲一直知道真相。"王宁的声音发颤,指腹摩挲着密录上干涸的血迹。突然,后院传来瓷器碎裂声,张阳药师踉跄着撞开房门,白大褂上沾满暗紫色药渍,圆框眼镜歪斜地挂在脸上:"不好!新收的毛栗...全被下了毒!"
话音未落,药铺大门轰然洞开。刘二狗带着数十名蒙面人涌入,为首的灰衣老者手持翡翠烟杆,袖口绣着与青铜令牌相同的纹样。"王掌柜,别来无恙。"老者吐出一口烟圈,露出金镶玉的牙齿,"二十年前没拿到的东西,今天该物归原主了。"
林婉儿旋身甩出三枚淬毒飞镖,却见老者身后的人举起盾牌,盾牌表面竟涂着能化解百毒的雄黄。王宁抓起案上的青铜药锄,突然发现锄柄末端的纹路与密录中的机关图重合。他将药锄插入地砖缝隙,整间药铺开始剧烈震颤,暗藏的毒烟喷射口缓缓升起。
"启动百草杀阵!"张阳药师突然大喊,从怀中掏出把银针洒向空中。那些银针竟化作萤火,点亮了药柜间的隐秘符文。原来这间药铺本身就是座巨大的解毒机关,父亲生前用毕生心血将《百草密录》的精髓融入建筑之中。
混战中,王宁瞥见刘二狗怀中露出的信纸碎片,正是孙玉国的字迹。他猛然醒悟:"孙老板故意入狱!他是想引蛇出洞!"话音未落,屋顶瓦片纷飞,孙玉国带着一群身着白衣的药工从天而降,每个人腰间都系着半块玉牌——原来当年师父的弟子们一直在暗中守护真相。
老者见状,狞笑着掏出个黑瓷瓶:"既然如此,就同归于尽吧!"瓶中倒出的墨绿色液体接触地面后,瞬间化作吞噬一切的毒雾。千钧一发之际,王宁将三枚玉牌残片嵌入药柜中央的凹槽,整座药铺亮起璀璨金光。《百草密录》中的文字如活物般飞舞,与玉牌中的栗髓之力融合,形成一道净化光幕。
毒雾在光幕中发出刺耳的嘶鸣,渐渐消散成无害的水汽。老者与刘二狗在强光中发出惨叫,化作灰烬随风而逝。尘埃落定后,孙玉国蹒跚着走到王宁面前,递出最后半块玉牌:"当年师父说,真正的百草传人,不是独占秘籍,而是让医术普惠众生。"
王宁将四块玉牌拼合,玉中浮现出师父的遗言:"毛栗虽小,仁心为大。若见毒雾起,当以天下为药引。"他终于明白,父亲为何将玉牌一分为二,又为何耗尽心血建造这座机关药铺——医者的使命,从来不是复仇,而是守护生命的尊严。
三日后,百草堂重新开张。王宁将《百草密录》与师父的手记公开展出,邀请各地药师共同研习。药铺后院开辟出毛栗种植园,张阳药师带着学徒们仔细甄别每一颗果实。林婉儿卸下劲装,换上淡青色襦裙,开始跟着王雪学习辨认草药。
孙玉国在鹰愁崖下建起新的医庐,专门收治中毒患者。他时常望着手中的玉牌残片,对前来求医的村民说:"这世上最毒的不是毛栗,是人心;而最能解毒的,也是人心。"每当夕阳西下,两座药庐的炊烟在山间交织,宛如一幅和谐的水墨画卷。
某个雪夜,王宁独自来到父亲墓前,将拼合的玉牌轻轻放在石碑旁。月光下,玉牌泛着温润的光,与墓前新栽的毛栗树苗相互辉映。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,他裹紧身上的粗布棉袄,转身向灯火通明的百草堂走去——那里,还有新的病患在等待,还有未完的使命在延续。
而那关于毛栗的传说,也在江南水乡代代流传:当毒雾笼罩人间时,总有医者以仁心为药引,化腐朽为神奇,让百草的清香,重新弥漫天地之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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