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影流光 作品

第84章 稻草人成精(第2页)

"守禾?"陈三牛喊了一声。′幻!想,姬· *埂′辛`最\筷-

草人没应,可它的动作越来越利落。东边的麻雀扑棱棱飞过来,刚要落在豆苗上,就被草袖扫得歪了翅膀;南边的田鼠叼着麦粒往洞里钻,草腿一伸,正好绊住它的后腿。陈三牛看得入神,直到雨越下越大,他才想起自家场上的麦子,刚要跑,却见守禾的草帽子"啪"地掉在地上,露出底下用红线系着的小布包——是阿秀前日掉的绣着并蒂莲的帕子。

雨一直下到天亮。陈三牛去收帕子时,发现布包里多了粒稻种,泛着金黄金黄的光,像浸了蜜的琥珀。

入夏后的旱情愈发严重。村后的河浜干了底,露出白花花的河床;老井里的水浑得像泥浆,喝了直闹肚子。村长带着人在土地庙前跪了三天三夜,香灰堆成小山,雨却始终没落下来。

守禾的变化是从七月开始的。它脚边的泥土不再焦黑,反而泛着湿润的黑;原本蔫头耷脑的稻穗,竟一天比一天饱满,沉甸甸地压弯了腰。陈三牛去送午饭时,发现草人的草袖上沾着水珠——不是露水,是从草茎里渗出来的,凉丝丝的,落在手心里,像滴眼泪。

"守禾,你...是不是渴了?"陈三牛轻声问。

草人没动,可陈三牛分明看见,它用草胳膊轻轻抚过最近的稻穗,那穗子立刻挺得更直了。他又发现,守禾的草帽边缘总沾着些细碎的稻壳,像是被火烧过又重新粘上的——可这七月天,哪来的火?

直到七月廿三夜里,陈三牛被一阵焦糊味呛醒。他冲出门时,只见村东头的稻草垛烧起来了,火舌舔着夜空,把半边天都映红了。他拎着水桶往那边跑,路过自家田时,却见守禾的草衫正在冒烟,火星子从草茎里窜出来,把蓝布衫烧出一个个洞。

"守禾!"陈三牛喊得嗓子发哑,"你怎么了?"

草人没应。陈三牛冲过去要扑火,却见守禾的竹篾骨架正在发光,淡金色的光从裂缝里渗出来,像撒了把星星。更奇的是,那些火星子落在地上,竟变成了雨珠——不大,却密得像筛子筛下来的,落在焦土上,滋滋地冒着热气。

"下雨了!下雨了!"村里突然炸开欢呼声。陈三牛抬头看天,乌云不知何时聚了过来,豆大的雨点砸在脸上,凉丝丝的。他再回头看守禾,草衫已经烧得只剩骨架,可

那骨架还在发光,金色的光顺着雨丝落进稻田,稻穗们像喝饱了奶的孩子,一个劲儿地往上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