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中偷看

林中偷看

“属下参见教主。”杜胥飞身扑过去低下脑袋行礼,赵扬在后面慢吞吞往前跑。

跳跃的火光为教主一如既往的冷峻面容镀上一层暖光,衬得他愈发面如皎玉。

赵扬看着那面容渐渐放大在眼前,心里不知怎的就蓦地一跳,脑海里当即蹦出了四个大字——傅粉何郎。

“你们打的猎物呢?”谢逢夹杂了一丝不耐烦的清冷声音,隔着篝火传入二人耳中。

杜胥赶忙双手将斑鸠呈上。

谢逢利落起身,将袍裾一展别在腰间,拎着斑鸠的两只翅膀,轻轻一飘就去到潭边。赵扬偷偷瞅过去,见谢逢拔出腰间匕首,只花了半分钟不到,就不仅将斑鸠扒了皮,还洗了干净。动作一气呵成不说,还片毛片血均不沾身。

这清朗的身姿、雍容的气度和利落干净的手法,比起杜胥又要高明不少。

赵扬忍不住赞叹:“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杀个斑鸠都能杀得这般赏心悦目的。”

“那是因为你还没见过教主杀人。下次有机会也让你见识下。”杜胥站在一旁头还低着,语气却已经炫耀起来。

赵扬一噎:“还是……算了吧。”

谢逢又飘回来,将斑鸠往空中一扔,刷刷刷又舞了几下匕首,那斑鸠肉就自动裂成了好几份;他再袍袖一甩,那袖袍中竟飞出三根树枝,如箭矢般钉向肉中。待树枝扎入地下,赵扬定睛一看,那每根树枝上都一前一后穿有两块斑鸠肉,竟是三箭六雕!

“你家教主杀人也这么溜吗?”赵扬再开口时,牙都在打战。

“当然。”杜胥瞪他一眼,“教主今天这是怎么了?是要露一手来震慑你吗?”

“……”

太难了啊,虽说上崖有望,可他还有没有命上崖,却得打个问号啊!

两人战战兢兢地在一旁站着,边围观边喁喁私语,直到教主招呼两人坐下,这才僵硬地挪过去并排坐在篝火前,巴巴地望着谢逢。

肉烤好时,已过正午,日头渐西斜,将山壁上深深浅浅的沟壑勾勒得极清楚,将金黄酥香的肉上滋滋往外冒的油照得晶莹闪亮。

两人腿快坐麻,早已按捺不住。那香气,赵扬只是近近地嗅着,就已觉得飘飘然欲仙。

不约而同吞了口口水,二人眼巴巴看谢逢给他们一人分了一个斑鸠腿。

肉香扑鼻,赵扬咬了一口,那还滋滋响着油声的斑鸠腿肉,韧中带脆、唇齿留香,咬着似乎还有咯吱咯吱的酥脆声。

赵扬禁不住热泪盈眶。毫不夸张地说,这是他穿书以来吃到的最香、最美味、最难忘的一顿饭!

恋恋不舍地把骨头上的肉拆得干干净净,赵扬觊觎起还架在火上的余肉,便见谢逢又递了一根翅膀过来。

谢逢极幽极深的瞳色,透过篝火上方袅袅晃动的烟雾蒸气,仿佛跨越了千百年的时光凝望着他。

赵扬错开目光,接过翅膀专心啃肉,可心跳却漏了不知道几拍,嘴里嘎嘣不知其味。

“教主今天心情很好。”打扫鸟骨头时,杜胥带着不可思议的语气小声感叹。

“是吗?”赵扬心道你家教主万年冰山表情,你到底哪里看出来他心情好了。

“教主他竟然给我们烤肉了,百年难遇啊。本来我还以为他是想杀鸡儆猴来着。”

猴子赵扬的眼皮跳了一下。

“可是为什么呢?”杜胥皱着眉苦苦思索,“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好事?”

难道……赵扬心头一喜,是有了圣地的消息?

赶紧敦促着杜大丫鬟赶紧收拾完毕,赵扬让他把自己背回了洞。

谢逢已在洞内闭目打坐,宛若一座浑然天成的玉雕。赵扬咳了两声,动静颇大地穿过教主面前,爬上石床。

谢逢擡眼看他:“你……刚才被烟熏着了?”

赵扬坐在床上一呆,慌忙摇头:“没有,只是嗓子痒。”又踌躇着探头问道:“教主,您这两日出去,可是在这崖底有什么发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