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中偷看(第2页)

“还没有。”谢逢若有似无划过来的视线,让赵扬感受到了一丝审视的意味。

不好,难道是自己问得太露骨了?

不免有些心虚:“您继续打坐,我睡觉。”说罢他就躺去石床上,眼观鼻鼻观心。

可此时正值午后,日光透过洞口明晃晃映入洞内,使得本就不深的山洞一时间颇为透亮,赵扬翻了几个身都没睡着,最后干脆睁着眼看谢逢打坐。

岂料谢逢看起来似乎也被洞底的岩石硌得不舒服,眉间皱了几次后,终于睁眼叹了口气:“你且睡着,我出去打坐。”

说罢便起身,只是在行至洞口处时,又稍微侧了身,日光为那身影镶上了一层金边,谢逢的剪影在光中顿住,一句话轻飘飘地传入洞内:“谢谢你,相信我,信任我。”再一眨眼,便消失在了洞口。

“哈?”赵扬疑惑地从床上坐起身,“相信啥?”

他和谢逢说过的话屈指可数,赵扬翻来覆去想了半天,也没想出个所以然,索性躺下继续睡了。

一觉睡醒,见天还亮着,他喊了杜胥在谷底闲逛,顺带支使杜胥割了些软草晾干带回。

他把这些干草铺在洞里谢逢惯常打坐的地方,团成了一副猫窝的模样。

抱大腿,从准备一份贴心的打坐垫开始,赵扬极为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。

“你这是……准备养小兽了?”杜胥一入洞口便看到这一团茅草,颇为自然地问道,“野兔吗?需要我帮你抓一只回来吗?”

“……”

赵扬拉来杜胥在垫上坐下,居高临下打量半圈,怎么看怎么觉得是老母鸡在孵小鸡。

模特杜胥不耐烦地起身,嫌弃地摘掉袍裾上粘着的茅草,花费了不少时间。

当晚,谢逢回来的时候,洞里多了一只圆滚滚的灰毛野兔。

灰团子呆萌地蹲在教主平时打坐的地方,那里现在还散乱地铺着一堆乱蓬蓬的杂草。

赵扬诚实地道:“兔子,是杜大侠捉的。”

谢逢皎然若玉的脸上似乎崩开了一道裂纹。

赵扬将视线撇开,眼不见为净、眼不见为净……老实说,作为一个前洁癖,他也看不下去啊。

于是当晚睡觉的时候,除了洞外的鸟叫和杜胥夜跑的吭哧声,还多了洞内兔子蹦蹦跳跳鼓捣茅草的窸窣响动声。

赵扬为了防着兔子跳上床,一晚上都没睡好。

早上醒来,看到兔子在洞里留下的圆滚滚的小黑球后,谢逢冷峻着脸喊来杜胥打扫后就出去了。

此后别提打坐了,谢逢几乎除了睡觉,都不会进洞了。

当然,第二天一早,赵扬就自觉地让杜胥把野兔架起来烤了。而杜胥,则是一脸为什么教主罚的是我,而不是你的幽怨眼神。

不过,自从得了命格酱的指示,赵扬就待在崖底安心养肉了。

每天睡到日上三竿,看看风景,再唤杜胥打扫打扫洞内卫生,下午再同杜胥去谷里摘点野果打点猎,晚上临睡前不忘抱抱教主的大腿,吹吹彩虹屁,弥补下养兔子的过错,再顺便等着教主发现机缘,带他上崖。

结果养了一周,除了养了半圈的膘,毛动静都没有。

赵扬快等不住了。

这日早晨,赵扬刚从梦中转醒,朦胧着睡眼望见谢逢手上停了一只孤傲机灵的鹰隼,登时心头大喜——圣地有消息了?有办法出去了?

他突地坐起身,容光满面地望过去。

岂料谢逢只淡淡瞥了眼他,丢下了一句万古不变的句子:“我出去有事,你好好休息。”便一人一鹰不见了踪影。

满腔期待就这么如泡影般破灭。

杜胥进来时,赵扬正一脸生无可恋地缩在床边洞角。

“你们教主什么话都不说,这样怎么才能知道什么时候能上崖呢……”眼见杜胥打扫床铺嫌他碍事,赵扬又挪到石凳上蹲着,“杜大侠,你知道教主白天都去哪里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