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二十一章 没有尽头的约定(第3页)
姜承瑾摇了摇头,声音带着沙哑:“他去劝一位朋友,说很快就回来。”她起身想去城外找陈柏,却被林阿婆拉住:“你一夜没睡,身子弱,再说城外不安全,老身让吾儿子去打听打听。”
可林阿婆的儿子回来时,带来的却不是陈柏的消息,而是城外客栈掌柜的话:“昨夜有一男子,跟着一位辽族姑娘骑马往北方去了,那姑娘好像还受了伤,男子走得急,没留下话。”
姜承瑾的心猛地一沉,她快步走进新房,从枕下取出那支银桃花簪——那是她从亳州牢房带出来的,边缘已被摩挲得光滑。她把银簪紧紧攥在手里,指尖传来的凉意让她清醒:陈柏此去,怕是不会回来了。
接下来的日子,姜承瑾依旧开着绣坊,却再也没绣过桃花,只绣些麦穗和飞鸟。绣坊的姐妹们见她日渐憔悴,都劝她别等了,可她却总在傍晚时分,搬把椅子坐在院门口,望着通往北方的路,手里握着那支银桃花簪。
春去秋来,陈柏却始终没有音讯。有次岳将军派人来绣坊,给她送了些粮食,顺带提了句“北方传来消息,大辽有支部族在耶律姑娘的带领下重整旗鼓,只是没提陈将军的下落”。
姜承瑾听后,只是默默拿出绣绷,在绣布上绣了朵小小的桃花。她知道,陈柏或许是留在大辽护耶律,或许是在抗金的路上出了意外,可她还是愿意等——等他回来,跟她解释那个枯坐到天亮的洞房夜,等他兑现“一起看扬州桃花”的承诺。
又是一年春天,院中的老桃树再次开花,姜承瑾依旧穿着那件红嫁衣,坐在桃树下,发间插着那支金桃花簪,手里握着银铃铛。风一吹,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,像在呼唤远方的人。她望着满院的桃花,轻声说:“陈柏,今年的桃花开得比去年还艳,你什么时候回来看看?”
月光再次落在她身上,金桃花簪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,却再也等不到那个替她拂去肩头花瓣的人。院中的桃花落了又开,绣坊的铃铛响了又停,姜承瑾的等待,成了扬州城里无人不知的牵挂,也成了她与陈柏之间,一场没有尽头的约定。